冬雪心里又羞又恨,下意识的将腿缩了缩,可感觉到腿上一阵湿嗒嗒的,她心里越发觉得羞愤yù死,看到在场众人鄙视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可这么一羞,之前的害怕反倒减淡了些,原本觉得不能动弹的身子,也挪了两下,她想爬过去向明绣求qíng,可刚刚一动,她的湿裙子就在地上拖出一道水迹来,旁边仲尤二人连忙忍着恶心,一把将她往后推了一下。
“太子妃,太子妃您饶了奴婢一命,奴婢胡言乱语的,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胡说八道。”冬雪并没有被这一推就气馁,事实上她现在并不敢气馁,深怕下一刻明绣定了她的罪就要了她的命,她虽然xing格粗枝大叶,可并不傻到无可救药,这种事qíng不论在哪一户人家里主母都忍耐不了的,更何况在皇家?
“你做了什么要本宫饶了你一命?”看冬雪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明绣反倒镇定了下来,斯条慢理的望着冬雪看了一眼,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外头突然响起有人恭敬的喊话声,声音有些陌生,带着太监特有的尖锐,元本冲她恭敬的行了礼,赶紧小跑出去开门,回来时手上已经捧着茶壶等。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送茶水过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许感觉到了屋里沉闷的气息,向明绣恭敬的行礼问过安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夺拉着脑袋,等仲尤两位嬷嬷将冬雪拉开之后,麻利的拿了自己的袖子将地上的水渍擦了gān净,这才转身又向明绣恭敬的请了安,准备退出去。
明绣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她对这个看起来有些伶俐的小太监有些好感,进退有度,进到主子屋里来并没有多问多说,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没有邀功就想离开,那小太监对她的和善有些受宠若惊,年纪显得不太大,约摸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白嫩的脸孔有些清秀,红了一下,这才又退了出去。
元本心里有些忐忑,看到明绣对这小太监很有些看得入眼的模样,自己这里又出了这么大个纰漏,很怕自己的位置被人给顶了,可如果主子真有意,他就再不qíng愿,也如之前那被夺权的王婆子般没有办法。
地上的水迹被那太监擦了gān净,屋里腥骚味儿小了许多,只冬雪裙子湿漉漉的粘在她身上,瞧起来好不láng狈,明绣接过元本替她倒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她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沾过一口热水,之前又发了那么大一通火,这时早就渴得狠了,嘴皮儿都有些gān,她润了润喉,这才接着问:“说吧,你做了什么需要本宫饶命的?”
这话冬雪哪里敢说,打死她也不敢回答,只得拼命往地上狠狠的叩头,早就不复之前在屋里时的那股得意劲儿,眼泪鼻涕纵横,瞧起来倒有几分可怜,只这时,明绣心里对她说不出的厌烦,丝毫不会再心疼她,反倒狠狠的拍了下手边的小几,上头摆着的几碟小点被她的力道带着跳动了两下,看得她更心里烦闷:“说,不说就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她这么一发命令,冬雪更吓得面无人色,叩头的动作更狠了几分,没多久汉白玉地上就已经染上了些红色的痕迹,她这时才真正后悔起自己的口无遮拦与心里藏不住话,如果不她一时冲动说出那招祸的话来,本本份份的在自己的原岗位上做事,此时哪用得着这般担惊受怕?
“太子妃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太子妃饶了奴婢吧……”她说完又一阵抽泣,可明绣脸色冷淡,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她心里一阵绝望,想起自己一开始就为了chūn雨被贬,现在又为了chūn雨而受到这般责罚,可chūn雨现在倒好,什么事儿也没有,可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却不一定了。
可想起自己姐妹四人从小进了太子府一道长大,那种感qíng不亲姐妹却盛似亲姐妹,她心里一时冲动,又觉得义气上涌,因此咬紧了牙关不再松口,只称她一时多嘴了,让明绣饶了她一次往后一定不会再犯,她知道明绣xing子不那种凶残的,最多再责罚她,一定不会要了她xing命的。
明绣看她脸色,就能猜得出来她心里的想法,不由对旁边的仲嬷嬷使了个眼色,手里拿起杯子,杯盖划了划碎参,缓缓道:“既然她不说就掌嘴到她愿意说为止。”
仲嬷嬷答应了一声,看出来明绣今日狠了心要处置这几个丫头了,她也不再手软怕得罪人,更何况她也猜得出来这几丫头说的不什么好事,联想起冬雪的被贬就猜不出全部,可也总能猜得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