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既是窝火又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恨恨的看了苏丽言一眼,没有开口,不过脸色倒是极为难看。苏丽言看在眼里,心底冷笑。她又不是一个面团儿,任人揉捏,王氏也不是个什么好人,这会儿吃亏也是活该。她若无其事的站到余氏身边,给她斟了一杯茶,轻言细语的围着余氏的身体问话,一副关切不已的孝顺孙媳模样。
余氏本来就是装病,结果苏丽言这样细致的问答下,好几回险些露出马脚来,不过她早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余氏相信苏丽言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是故意想给她难堪而已,当下恼羞成怒,冷笑了两声,高声的打断了她还在问候自己身体的话:“你别啰里八索扯些没用的来搪塞我!我问你,huáng家那事儿办得怎么样了,huáng家的人是个什么意思,还是决定六月完婚?”
这话一说出口,现场当下冷了几分,苏丽言心底冷笑不已,脸上却是露出温婉之色,略有些委屈道:“太夫人今日有令,孙媳不敢不从,只是孙媳年轻识浅,比不得太夫人与二婶,再者孙媳”苏丽言心里暗自鄙视这余氏的厚脸皮,说话语气虽然为难,不过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余氏的话,反倒是说起了自己的为难之处来,果不其然,余氏着急之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没等她说完,直接就喝斥住了她的话:“果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没点见识,又小器登不上大场面!连这点儿事也办不好,拿你何用?当真是个废物!”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由不得不上当
余氏说话十分刻薄,原本以为这门婚事当真是chuī了,心下恼怒异常,说话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一旁王氏幸灾乐祸,看苏丽言被骂得狗血淋头,止不住的舒坦,大是慡快之下得意忘了形,忍不住一边假惺惺道:“三侄儿媳妇年轻识浅,不会做事也是理所当然,再者又是商户之女,出生并不高,上不得台面也怪不得她。”说完,捂着嘴笑,鄙夷之qíng言溢于qíng。
苏丽言看了王氏一眼,没有如她想像中的羞怒jiāo加,反倒是突然间微微露齿笑了起来,笑得王氏莫名其妙,不过下意识的却是想到苏丽言在她看来最是yīn险的xing子,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后背一麻,防备似的看她,却听苏丽言温温柔柔的委屈道:“二婶说这话真是让妾身无地自容了!那huáng家人一来就气冲冲的,说是二婶您上次”她话没说完,停得恰到好处,余氏有些怀疑的看了王氏一眼,却见她有些心虚的模样,当下勃然大怒,狠狠端了桌边那扔满了葡萄皮的铜钵,朝王氏劈头盖脸砸了过去:“你这作死的,难怪huáng家如此坚决,你是生生要坏咱们元家的根啊!”
王氏下意识的用手一挡,那铜钵砸在她手腕上,发出好响亮的一声,王氏也痛呼了一声,连忙揉着手腕哭了出来,却不敢跟余氏还嘴,只是暗恨苏丽言没事儿多嘴,早已经后悔不迭不该去招惹她,不过这会儿余氏正在气头上她却是不敢辩解,只是跪着认了好几遍错。才满脸涨红的起了身。
这一幕闹剧落在下人们眼中,王氏平日嚣张的行像自然是打了个折扣,众人对她多有轻蔑,王氏自然也是对旁人的注视看在眼里。当下羞得面红耳赤,她也算是名门世家出生,这一辈子还从未有如此丢脸的时候。要是以前,碍于她娘家的势力以及自家夫君最受太夫人宠爱的份儿上,余氏也不会如此当众给她没脸,谁料到元家落魄,连带着自己也如寻常妇人般被婆母打骂,王氏一时间有些忍受不住,但她好歹理智还在。勉qiáng忍住了,不过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余氏却顾不上这个儿媳的心里难受,只是想到huáng家一旦退婚,自己手里的银子难免就要吐还出去,又觉得ròu痛不已。脸色竟是比王氏还要难看,冲苏丽言厉声道:“就算你二婶处理不当,不是让你去了吗?你怎地没有好生与huáng家说道,这门婚事退了出去,你不是害了怡姐儿一生?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越说余氏越是火大,元湘怡在她心里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元湘怡要是有了用处,又能用一个庶女换回对元家大有帮助的银子,那也就值得太夫人多看重几分。可是这会儿银子收到手里又掏出去,难免令人ròu痛,余氏看苏丽言低眉敛目的样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下桌子,厉声冲她喝道:“滚!你给我滚!没用处的东西。只知道吃喝,连办这样的小事也办不来,你简直就是居心叵测,你这毒妇,是要害怡姐儿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