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余氏一听这话,险些没一口气给鳖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吃惊道:“老二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们都是我亲生,何时如此见外,要分出这样的彼此来?”余氏越说越是火大,她本来就是偏疼小儿子一些,这会儿听元正林指责,不止面子上挂不住,而且心里也十分不满,一把将账本摔了开来,脸沉下来道:“更何况咱们一家还未分家,他们的花销本就是从公中出的,难不成你还要将他们分出去单过?”
余氏的指责令大老爷心里仅有的几分愧疚也一下子散了开来,理直气壮道:“这银子是苏氏所带来的陪嫁,是大房所有,并不是公中的,您是不是太偏心了些?咱们大房已经有凤卿牺牲娶了苏氏,如今为何还要将凝儿又推进huáng家?母亲,这二弟一房凭什么坐享其成?坏事都由儿子的儿女们接二连三的扛了,银钱就来一起花使?怎么不叫二弟的女儿们嫁出去几个换些银子进来,也好叫儿子一起花使如何?”
元正林脸色有些不好看,冷了脸下来,有些不甘心道。余氏险些气得吐出一口血来,不过看儿子满脸不快的神色,又见大老爷僵着一张脸不说话,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心虚了起来,只是心虚之后想到这些事qíng未必不是徐氏在背后捣鬼,又觉得生气。因为一个妇人的挑拨就跟亲兄弟生了嫌隙,当下更是恨徐氏几分,连带着徐氏护上的元湘凝也更恨了,原本对于王氏的主意余氏虽然心动,可是却有些心虚,这会儿却又觉得非要这么做不可,叫徐氏心里疼痛难当才好。
“老大!你如今是不是为了你妻儿狠了心要与你母亲对着gān?连亲兄弟也要开始分起彼此来,只要我还没死,活着一天,你们这家就不能分!”余氏火了,gān脆将自己母亲的身份摆了出来,果然见大老爷心有不甘的跪了下去,嘴里恨恨道:“儿子不敢!”
“我瞧你可是吃进了徐氏的迷魂汤,如今连亲兄弟也开始计较着了!当初你富贵落魄之时,老二可没与你计较过多少的!”余氏越想越恨,不能又狠狠的拍了下小几。大老爷本来满腔愤怒,但听到余氏这么一说时,又想到自己站队以致如今丢官弃爵,不由有些心虚,气焰当下矮了一大截,也不敢再像之前一般理直气壮了,毕竟当初父亲元老相公留下的爵位是由自己这个嫡长子继承了,当初余氏又没主持要分家之事,平日吃穿用度二房本来就该算公中的,要是当初分了家,如今也不至于这么惨,这样一想,到底二人是亲兄弟,大老爷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开口讲话,就怕余氏真计较起来,她自己气到倒也罢,要是自己丢了面子,让二弟开始寻思捉摸,那才是真正不妙。
见大老爷沉默着没有开口,余氏越发觉得理直气壮,忍不住扶着chuáng沿哭了起来:“我苦命的老二,都怪你爹去世得早,丢了咱们孤儿寡母的”
一番哭诉当下令大老爷额头直冒冷汗,半晌之后还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房里的闹剧苏丽言此时不得而知,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空间中的那株奇异果树上头了,最近几房之间闹得厉害,太夫人余氏也没心qíng折腾她们这些小辈儿,给她们立规矩了,只一天到晚的拉了大老爷与二房商量,徐氏闹了好几回,直到六月中时,huáng家再次来过人,这事儿也没有解决得过来。
但唯一确定的是,元湘怡不管不详的名声传没传出去,她这辈子是完了,已经隐隐有被禁的qíng况发生,由原本的院子迁往了北边最偏僻安静的所在,太夫人命人在四周加固了厚厚的围墙与尖锐的器物,防止有人攀爬,据有人进去看过的下人们所传,那屋里修得跟个铜墙铁壁似的,不止不容易出来,连要进去也极为困难,二门外还专门有几个身材qiáng壮的婆子把守,里头也有小厨房,不过每月送过来的银钱不多,要吃喝自然也不像苏丽言这样手里有钱的方便,元湘怡算是被软禁在了里头。
搬家时元湘怡跟个木头人似的,眼里一片死寂,带着暮气,她身边的丫头哭喊着跟泪人儿似的,却是被人捂了嘴拖下去。苏丽言身边的连瑶打探了回来说道:“那院子不止荒凉守备森严,而且还简单清冷,每日跟坐牢似的,吃的东西连青菜豆腐也算是不错了,每日喝上两口稀粥,不过是半个月时间,七姑娘已经跟三四十岁老妪似的。”足以可见生活与环境将她压迫到什么程度。这样活着比死了还不如,每日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到七月初时,huáng家的婚事还没了结,苏丽言就听说七姑娘元湘怡熬不过已经疯了,整日整日的唱歌骂人,要么就是说徐氏等人害她母女不得好死之类的话,幸亏她那院子离得远,正院这边还受到什么影响,吵闹也不过就是在她自己的院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