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越想越是生气,一把抓起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不停的女子头发,恶狠狠道:“这贱人勾搭夫君。不尊礼法,儿媳知道错了,不过这贱人却当乱棍打死才是!”
徐氏点了点头,脸色才稍变好看了些,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xing,连她病了也未来进过一回孝。更甭提会对郭氏贴前巴后了,毕竟她当初也不是多好的颜色,如今病了脸色不好看,再加上年纪又长了,元凤举会对她好才怪!徐氏心里暗自捉摸着,但脸上却是挤出一抹笑来:“我也乏了,这贱人行为不检点,打死就是了,你与大郎之间才是正经的夫妻,别因着这些小事儿,伤了夫妻qíng份。”这二人夫妻qíng份有多少,实在是说不准,但这会儿为了让郭氏别再闹腾,徐氏也只能这么说了,毕竟元凤举半夜拉着丫头鬼混,又不是街头纨绔,对于重名声的读书人家来说,这样的事儿最是要不得。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这妾也得过了明路,就算是通房丫头,也得有个说法,这丫头虽然是个下人,但又不是皇帝的六宫三千,连宫女都算是他名义上的女人,要照了以前元老相公还在世,估计打死他都有可能。徐氏如今跟余氏之间关系差得很,就怕余氏捏着这事儿不放,到时来要挟她,因此才耐着xing子哄了郭氏这么久,但心里早就不满了,这会儿只盼她懂事些才好。至于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丫头,放làng形骸,勾搭男主人是大罪,正经人家都容不下这样心大了野了的丫头,再说刚刚元凤举自个儿走了,也没管她,想来也是不在意她的,就是打死了,他也不会说什么,不然刚刚他走时,就将人带走了,所以大夫人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丫头的xing命如糙芥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能还她一个清静是最好不过的。
一听徐氏答应了,地上跪着嘤嘤哭泣的女子突然间抬起了头来,满脸眼泪,一脸憔悴之色,苏丽言看了吓了一跳,这不是银红,又是谁?银红是太夫人余氏专门赐给大郎君元凤举的丫头,以前一直看着挺安份的,平日也是一副本分模样,没料到私底下却是与元凤举滚了chuáng单,令苏丽言倒是有些吃惊,看来这人外表老实,内里还是有不少花花肠子的。不过这事儿也算是徐氏自己的家务事儿,因此她也没出声,听郭氏咬牙切齿下令将银红打杀了,银红被堵了嘴拉下去,外头冰天雪地,传来一阵凄厉异常的尖叫声,而银红嘴里一直期盼着来救她的大郎却是一直都没来。
虽然对爬chuáng的丫头没什么好感,但这会儿银红都得到教训了,而那元凤举却是眼看着她被打死,连面也不出,让苏丽言对这大伯心里也不由鄙视不已。敢做却不敢当,有本事坏了银红身子,却又吃gān抹净不负责任,苏丽言相信只要元凤举一句话,徐氏绝对不可能舍得逆了儿子的意,她这几年是看在眼里的,平日徐氏对元家的大郎和二郎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搁在掌心又怕摔着了,疼宠得要命,就是自己身子不慡利时,赵氏等人来请安,都要嘱咐上好几遍,相比起来。元凤卿就跟捡回来养的孩子似的,没人搭理,徐氏一年到头提起三儿子的次数有限,就是提起了。每回也是一些恶心苏丽言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凤卿娶了自己,在徐氏眼里自己没身份没地位,配不上她孩子,所以连带着对他也不待见了。苏丽言心里胡思乱想着,却并未出声,只是安静的坐着。
元凤举如此受徐氏宠爱,他却不愿意为银红说一句。只能说银红是瞎了眼了。虽说丫头爬上主子chuáng也是有出路的,可那也要主子松口,一来要男主人承认,二来要主母接了她敬的茶,上了册放了话,那才是正正经经的,私下里有失女儿家的矜持,最是要不得。此时人对女人规矩又严苛,世道都是不公的,银红如了元凤举的意。没料到臭了名声又坏了xing命,当真是得不偿失,也算是给某些想着要爬主子chuáng上位的丫头敲了一记警钟。
外头尖叫声不过十数声,就渐渐消了气儿,徐氏端坐着,昏昏yù睡的样子,屋里一个小少女揉着眼睛,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娇娇软软道:“祖母,外头是谁哭得如此厉害?”她说完。却是抬眼看了看屋里,见到苏丽言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莫名之意,接着冲苏丽言甜甜笑了笑,福了一礼道:“三婶儿也来了,敏儿给您请安了。”她虽说刚刚一副睡醒的模样。但苏丽言却是看得清楚,她眼睛清明,丝毫没有浑浊的模样,眼角也gān净,甚至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她都瞧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