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却是冷眼旁观着,三月chūn时,元凤卿却是让身边的小厮给她捎了张纸条子进来,上头只写时机熟了。
没头没脑几个字,却是令苏丽言欣喜若狂,旁人不明白元三郎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丽言心里头却是清楚得很,是暗示着说应该是分家出去的时机,元凤卿自一年多以前说过这事儿以后,再没提过,苏丽言原本以为没有眉目了,没料到此时他却是叫人递了这么一句话回来。她也知道元凤卿原本没有与自己jiāo代的必要,但既然他jiāo待了,肯定是有要自己配合他的意思,因此一边心里琢磨着自己该做些什么,一边却是想了想,狠狠心将自己已经被人所知的嫁妆财物等清点了出来,专门放在一旁,而另一些比较珍贵的,又算是华氏私底下送过来的珍宝等物,没有记在余氏那个册子上东西则是另外悄悄的装了起来,包括其中就有上次华氏给她的接近一万两的银票,以及后来又另外托信得过的人送来的一些珍宝,华氏深怕女儿嫁进元家内宅被人瞧不起,手里要打点时没钱不方便,又怕自己送了东西过来被太夫人余氏要了去,自己女儿xing子她清楚得很,柔弱听话,因此才费尽了苦心,就怕她过得不好,这些是华氏的一片慈母心。苏丽言也不准备便宜了余氏。
这样一收拾下来,余氏不知道的,她竟然收拾了足足有七八箱之多。其余十来箱里头放了些锻子皮毛以及书画等物,苏家虽然是商户之家,但苏秉诚自个儿也是秀才,只是生活bī于无奈之下才拿起算盘,从内心深处看。他自个儿也是认为读书清高的,因此孙女儿嫁进耽美书斋的元家时,他费尽心思弄了不少珍贵的字画儿,没有专门送给元家,反倒是陪嫁给了苏丽言,就期望她能多认些字儿,多些学文,往后也不至于被元家瞧不起,这会儿这些东西苏丽言也是保不住的,因此准备都留下来。
原本一些铺面地契等物。早在这几年余氏生辰时花用得差不多了,苏丽言都是卖了田地铺子。给余氏寿辰大办的,因此箱子里剩的大多都是书本字画古董等物,算下来也是值不少钱了,想了想。对着那七八箱自个儿的私有财产发呆。她这两天收拾东西都是连瑶帮着收的,苏丽言分家出去单过,也要有个人能替她撑着,更何况培养了连瑶这一阵子,就这么放弃了也有些可惜。因此苏丽言是准备将她带走的,想要分家出去单过的事儿也没瞒着她,连瑶帮着收拾了几天。心里对于能跟着苏丽言出了这元府也很是激动。
她虽说是这元家的家生子,但爹娘早已经过世多年,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更何况她跟在苏丽言身边当过贴身丫头,苏丽言要是一走,其余几房都不会重用她,就算是重要,估计也是有其它目的的,这三少夫人又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侍候了几年,心里清楚得很,外表温顺柔弱,实则最是心思缜密为人心计深沉又厉害的,哪里敢与她作对,更何况两人相守几年,苏丽言又不难侍候,虽说她有心机,但只要对她忠心,她又不会亏待,连瑶跟在苏丽言身边也呆习惯了,也并不愿意分开,她又不像其它元家的家生子,在元家还有家人朋友,以前她没被苏丽言提拨,就是一个小丫头,原没有亲人帮衬说话,该是没有出头之日的,还是多亏了苏丽言,因着这些原因,她也是死心踏地的愿意跟着苏丽言离开。
元家虽说如今还有个名头,但架子大了,规矩自然也大,上回元八姑娘与人私奔一事,结果被打死了好些下人丫头,连瑶是真害怕自己哪一天被人作了伐子,再者她这一辈子都在内宅里头打转,去外头的机会少之又少,能出去看看外头的qíng况,她也是乐意的,就因为如此,她对于能分家出去的事qíng,比苏丽言的兴奋也少不了多少。
主仆二人收拾了几日,好不容易收拾齐整了,苏丽言却是对着那几口大箱子犯愁,元凤卿那边却是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最近元府里是不是闹得太过jī飞狗跳,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元凤举身上,元凤卿的异样却是没被人注意到,苏丽言按捺着xing子,将那几口自己准备留下来的箱子藏到chuáng底下,每日与连瑶一块儿守着,轻易不肯让人瞧见。
此时已经三月,虽说已经是chūn末了,但天气依旧是冷得厉害,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冬天来得早,去得也早,这会儿虽说没有下雪了,但yīn雨绵绵的,已经足足下了快一个月之久了,看着外头连绵不绝的chūn雨,连人也是懒洋洋的。最近太夫人称身子又不慡利了,免了众人请安,又勒令大夫人徐氏去佛堂为她诵经念佛祈平安,最近徐氏闹得太过了,克扣过份,使十三姑娘身体弱得险些送了命,引起了太夫人的震怒,所以这是故意在敲打她,自拿庶女卖过钱之后,原本几个不值钱的庶女,这会儿在余氏心中地位也不低,因此时常也记挂着,虽说不太看重,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就是了,徐氏为了儿子这样做,自然是令太夫人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