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苏丽言点了点头,脸上平静无比,那银柳原本还有些话想说的,看她表qíng,却是不敢多说,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一边小声的给苏丽言解说着上房的qíng况,据说是外头来了一群qiáng人,这会儿正闹得太夫人险些气晕了过去,这才赶紧招了大夫人等人与她一块儿过去。苏丽言心里捉摸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看着那双jīng致绣鞋上头溅上来的点点淤泥,心里却是突然间不慡了起来。
因下雨天沉路滑,一行人走得倒是不快,那银柳虽然说想到余氏的脸色颇为慌张,但看苏丽言头上撑了一把jīng致的墨画油伞,身上穿了身碧绿长裙,整个人聘婷妖娆,走在雨中,如闲庭散步般,倒像是一副风景般的画儿似的,让人看得心里也不由平静了些下来,再者她也知道这路滑得很,一路走来,她鞋上沾满了泥水,这会儿穿在脚上十分不适,这泥土再沾地面,更是滑得厉害,刚刚要不是有人扶了她几把,估计这会儿银柳早已经摔了好几次了,面红耳赤之下,自个儿走得又不太好,自然是不敢催前头悠然而然的苏丽言了。
这会儿余氏房里早已经热闹非凡,唤了人过去唤苏丽言过来,偏偏徐氏等人这会儿一个都没到,太夫人被吵得头昏脑涨,早已经不耐烦了,听耳边还有人在嚷嚷着。忍不住又恨恨的唤了月荷过来,让她先去将苏丽言找到再说,一边吩咐着,一边心里却想着要给她好看。
月嬷嬷还未走到苏丽言院子,半路就给遇着了,苏丽言看着一路撑了伞,走得万分辛苦的月荷。心里不住冷笑。
太夫人未免太过心急了些,现在看来是当真有所求自己,而且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总觉得她要求别人,别人还应该感到荣幸似的。月荷自然也看到了苏丽言脸上的讥讽之色,想到太夫人刚刚不耐烦的表qíng,不由也觉得老脸发红,不敢托大,连忙将伞丢给一旁侍候的小丫头,自个儿淋着雨上前来请了个安。蟕里讪讪道:“奴婢给三少夫人请安,太夫人怕雨天路滑。派奴婢过来接您的呢。”
“太夫人倒是好心,只是妾身看月嬷嬷年纪也大了些,你们两个,还不赶紧上前将嬷嬷扶好了。”苏丽言回头斥责着自己两个小丫头。却是借着两个丫头的名义,狠狠回刺了月荷一下。那月嬷嬷当下脸上火辣辣的烫,犹如被人抽了个耳光般,有些无地自容,恨不能钻进地fèng里去才好。太夫人余氏会不会担忧苏丽言滑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qíng,她这么说着。偏偏苏丽言又不顺着她的话讲,反倒是暗讽自己年纪大了,连扯个谎也没找个像样的,当下她脸上有些不太好看,gān笑了两声,不说话了,转身走在前头。
梅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苏丽言还没进院子,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出来:“元太夫人,不是奴家为人不通qíng理,可是你们这位元家大郎在咱们飘香楼欠了足足有三千多四千两银子了,奴家那飘香楼只是小本儿生意,按着您元家的面子,咱们楼里的红暖姑娘连外边儿人的面都没见,光侍候着您家的大郎君了,可是这债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呀,元大郎一切又都要求最好的,这还与县丞家的郎君打了起来,毁了不少东西不说,连县丞大人都惊动了,奴家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找上门儿来”这声音尖利异常,嘴皮子又利索,三两下就将事qíng说了个清楚,苏丽言在外头听着,脸色不由铁青。
这妇人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那飘香楼是个什么地方,说了养姑娘的,就不是gān净之地,竟然也到了元府内院,太夫人自个儿见了不成,还要让她过来。苏丽言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月荷瞧在眼里,心里一个咯噔,连忙陪了笑,提高些声音道:“三少夫人您可来了,赶紧里边儿走吧!”
声音一下子传到了屋里面,顿时里头热闹得如同市场的声音一下子顿了下来,许久之后太夫人余氏的声音才略有些欢喜的响了起来:“凤卿媳妇儿来了,赶紧进来就是!”
苏丽言忍了气,似笑非笑看了那月荷一眼,见她低垂着头,一副恭敬异常的模样,心里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是带着笑答应了一声,提步朝里头走了去。那月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也不敢再多说话,还没进屋,苏丽言就听余氏在与那些人道:“别闹了,银子马上就会给你们,等会儿你们直接找她就是。”她话未说完,就看到站在一旁冷笑连连的苏丽言,当下脸上也有些不太好看,不过余氏想着自己手里所剩不多的银子,脸皮当下也厚了不少,冲苏丽言和蔼道:“凤卿媳妇儿,你好生招待着她们,我也乏了,身子又不慡利,就先进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