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看她感动,忍不住好笑:“快去快回!”许氏答应了,心中对苏丽言感激的同时,也生出忠心来,叩了个头出门,带了两个以往元家的婆子随同自己一块儿,这两个婆子一听她是要去元家,都与许氏想法差不多,是想要回元家去瞧瞧笑话的,再加上一路又有护卫随行,没有生命威胁,这两人倒也不怕天热,连忙装了两壶水带在身上,就跟在了许氏身后。许氏出去点齐了三十个人,马车是有人已经准备好了,带上了苏丽言准备要给元府的礼物,就出了元家门。
元府里头,余氏当真是躺倒在chuáng上起不了身了。不过她不是病的,而是气的饿的!元正林嫌她没能将元凤卿唤回来,认为是内宅妇人坏了他好事,再加上最近元府刁民有不听话的趋势,元正林也只得将元府所剩不多的粮食先用在安抚别人身上,倒是忘了自己的老母亲与家人,余氏这会儿才绝望,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靠不住,因此也顾不上外头危险,三天两头的派了人去元家,要让元凤卿回来救她一命。可惜元凤卿这回像是铁了心一般,任她派去过多少回,没一回能见着他人的,余氏渐渐绝望了,心里只认定是苏丽言不肯让元凤卿回元府来,每日都要诅咒几回苏丽言,连带着诅咒苏家,不过她心里却知道,若是自己再没有吃的,恐怕也熬不了多少天了。
梅院里一股酸腐味儿,月荷满脸憔悴坐在chuáng榻边,榻子上余氏已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嘴唇gān燥,不时伸出舌头舔上一舔,屋里安静得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清,众人都是一副无jīng打彩的模样,余氏胸口微微起伏,满脸的莱色,挣扎着想要起身,一边月荷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不过脸上却是忍耐不住的害怕与不满之意,不过这会儿却是没人敢说出来而已。余氏不知身边人的想法,只是望着门口:“今日可是派人通知凤卿了?”
“回太夫人,还没有。”月荷低眉敛目的答了一句,元凤卿摆明是不想理睬元府的人,当初元府的人做得也实在太绝了,也不怨他们如今这样心狠,只是她也没料到,元凤卿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韦而不理睬她们,不论余氏派去过多少回人,就是一次都不见。余氏每回骂苏丽言,实则月荷清楚,以元凤卿那样一个冷淡的xing子,恐怕不是一个容易被妇人左右的,太夫人这是心里慌乱,却偏偏想要找个人顶罪而已!
“为何还不派人过去?我老婆子若是死了,凤卿也得回来披麻戴孝才成!苏氏那贱婢生的,肯定从中阻挠了,苏家人心怀叵测,拐走了我的孙子,不肯让他亲近我,苏家不得好死,男的猪狗不如,女的娼妇所生…咳咳,咳咳咳”余氏骂得急了,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她这会儿满嘴污言秽语的,早没了她平日所说的气派。变得如同疯婆子一般,说到气急处,嗓子眼儿里gān得厉害,却偏偏没有一口水喝。如今元府的水早是不够用了,那井虽然有好几口,但架不住元正林这个败家的,招些不三不四的回来,如今元府的人连脸都不敢洗,平日能喝的水最多小半杯,吊着人xing命死不了而已。这样热的天气,每日光是坐着不动都是一身的大汗,余氏等人已经许久没洗过澡。屋子里一股浓郁的酸味儿。
月荷的手在余氏后背拍了起来,皱着眉头没有开口,余氏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咳之后像是耗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般,又面色死沉的躺了下去,众人没有开口。余氏也只剩了剧烈喘气,正在这时,外头突然有人疯狂的跑了进来,屋里众人吓了一跳,余氏下意识的伸手将月荷的胳膊抓住,力气之大。指甲都险些抠进了ròu里,月荷吃疼,看余氏那装满污垢的手指。忍住心里的厌恶,别开一张脸,那冲进来的人却是不管不顾,又哭又笑的大喊了起来:“太夫人,三少夫人命人过来了!”
一听这话。原本还想将余氏的手掰开的月荷顿时动作愣住了,忍着疼痛。也有些惊喜,顾不得看余氏,忙不迭出声道:“快请,快请!”
“那贱人没安什么好心”余氏其实心中也欢喜得很,任谁都是不想死的,她自然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可她却是不肯赞苏丽言半句好的,以前就看她不顺眼,如今等了这么久,才送粮食过来,才让人过来看自己,自然更是令余氏心中不满。她原本是有些忐忑,以为元凤卿是会不管自己的,现在苏丽言却派了人过来,余氏心中只觉得肯定是之前苏丽言阻着自己派去见元凤卿的人,如今自己的孙子知道了,苏丽言这才bī不得已派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