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但我可是知道,你要如何死法,却得由我来做主!”苏丽言轻声的笑,不过这会儿她这样温柔娇怯的笑却是没人敢再小看了她,反倒人人听她这样面不改色的说杀人,心下都觉得一寒,好多内宅妇人手上也不是没沾过人命,就连月氏自个儿也做过yīn损事儿,可是明刀明枪的杀人,还真是一回也没有的,这会儿见苏丽言年纪小小的就敢说得这样大胆,众人心下都吃惊。那朱氏却是吓得魂不附体,元喜抓了她手拿着簪子尖锐的一头要往她脖子上扎,朱氏惊恐之下,竟然bào发出大力气,挣脱拿住她的一个婆子,簪子竟然险险的在她脖子上擦过,挂出一道血口子,虽受了伤,却没有xing命之忧来。
“既然要死,又何必挣扎?你死了。我照样会将你丢下山去,至少也好造福那些没有吃的百姓们。”苏丽言这话说得,众人牙齿齐齐‘咯咯’作响。一想到朱氏qíng况,好些人忍不住反胃,gān呕了两声,反观苏丽言却是面色镇定自若,竟然嘴边还带着微笑。朱氏顿时胆寒,身子如筛糠似的颤抖了起来,突然间跪了身子,额头狠狠撞在地上,开始‘咚咚咚’的叩起头来,一边叩头。一边哀求道:“我错了夫人,求夫人饶我一条xing命,我往后再也不敢如此了。我错了”她嘴里不住说着这两句话,眼泪却是爬得满脸都是,额头很快沁出血丝来,苏丽言看到她眼中露出的惊骇与惶恐之色,回头看了华氏一眼。
这朱氏不论怎么说。也是苏大郎的老婆,该如何做。最适合做处置的,还是华氏,苏丽言这会儿让她开口,也是有意在众人面前给她造势,华氏今日若是今日决定了朱氏命运,恐怕以后月氏再想拿捏这个儿媳妇之时,也会多几分犹豫,不论她是让朱氏死还是让朱氏活,总归也是她的决定,若是让朱氏死,自然可以让华氏以后在下人间多些威势,往后纵然这大旱过去,苏家也并非只是月氏一人独大,苏秉诚没有小妾庶子女,月氏一天到晚生活实在太过轻松了,总将目光落到儿子媳妇儿的头上来,管这些闲事,也实在太闲了些,华氏xing子又软,被她拿捏成这样,今日事qíng一闹,月氏受些惊吓也好!
华氏看到女儿目光,初时还有些疑惑,但看她嘴角边的笑意,知女莫若母,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她心中不由有些酸楚,又有些慰贴,苏丽言如此关心她,实在是让她心中深感安慰,但另一方面,自己以前实在太软了,院里事qíng没有处理得好,如今还要女儿怀着身孕来为她谋划,顿时就让华氏心中有些难受,这样一来,她原本有些软下来的心肠,却因为这两种心里的感触,又狠了起来,冷声道:“以我看来,这朱氏实在没有个妇德,已经嫁到苏家了,却又与娘家勾勾搭搭,实在不成体统,更何况成婚几年,又没有生下一个半个的子嗣,今日我做主,我们家大郎将此妇休了,各位做个见证!”
刚刚月氏还替朱氏求qíng,说她是自己苏家的孙媳妇儿,这会儿华氏却又说朱氏已经被休了,两婆媳这样虽然没有明着掐起架来,但已经是撕破了脸,月氏心中怒极,但此时却不是与华氏计较之时,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华氏忍下心中的怒意与长久以来月氏积威之下的惧意,目光不躲不闪的与月氏对上,丝毫再没半分退缩,月氏愣了一下,没料到她竟然敢这样,更加火大,但此时还在苏丽言心中,她又怕苏丽言是个六亲不认的,只能将心中怒气qiáng行咽了下来,不过虽然她忍住了当场发火,但这胸口却是一阵阵的闷疼。
苏丽言眼中露出鼓励之色,华氏原本还有些不忍的,这会儿完全是将这些心软全摈弃开来,朱氏哭叫着,被人堵了嘴拉了下去。华氏xing子软惯了,头一回做这样的决定,待朱家人被拉了下去,华氏还是有些不忍心,想想劝说道:“言姐儿,虽说这事儿该你做主,但朱氏好歹也是嫁到苏家几年,这样多条xing命,若是下了山去死了,我这心中也不安,这山下没吃的没喝的,朱家人又没吃过苦,不如”
到底xing格不是一天就能扭得过来的!苏丽言叹了口气,看华氏有些小心翼翼,又带着一分讨好的样子,还是有些心软,末了点点头:“朱家的东西,我也不要了,让她们自个儿带回去吧,之前jiāo的银子之类的,我也不退回去了。”朱家jiāo来的东西中,耍了一回小心眼儿,将一些店铺地契等都jiāo了过来,可是这些东西又不值当什么钱,尤其是乱世来了,这些铺面一旦被乱民抢了,恐怕最后分文不值,再说如今皇帝位置都坐不稳了,这乱世之后,各方势力划分,说不定新的朝代就要来了,这田地等还要重新划分,朱家以前jiāo来的,又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