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看到伊凡来访,非常开心,伊凡从糙药书里看到的糙药在这块大陆上有的有,有的没有,有的名字没变,但有的名字改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这里的条件这么差,没有试剂瓶,没有坩埚,没有专用的点火的火炉,更没有工具齐全的试验台,那么这里的祭司是如何配置药物,辨识陌生物品的?
伊凡非常好奇,而老祭司也对伊凡的独门诊断方法极度感兴趣,两人越聊越投机,渐渐的就忘记了时间。
夜晚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一直在旁边学习的小láng崽祭司早就忍不住睡着了,老祭司停下讨论,慈爱的往小láng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皮袄,苍老的面容上沉淀了岁月的宁静,火光映衬着他那有些下垂的gān瘪的皮肤,黑白之间,yīn影之下,深刻的线条好似过往人生的痕迹,如刀般锋利。
伊凡也停住了话语,目光落在虚空中国一点,静静的听着外面叮咚的雨声,突然道,“格瑞特的姆父是怎么回事?”
老祭司微微一顿,脸上流过丝丝哀伤,“那是一个错误。”
伊凡没有回头。
“他的姆父希望格瑞特能结婚,毕竟种族的延续非常重要,但很显然,格瑞特这个孩子不愿意。”
伊凡的表qíng如外面的yīn雨夜色一般深沉,“可这不是他弑父的理由。”
老祭司闻言,竟然呵呵的笑起来,“这就是我们láng族的传统,新成长的láng想要成为族长,必须脚踏上任族长的尸体才可以。”
“那他没必要只是因为不愿意结婚就对他姆父动手。”伊凡挑眉,“鉴于他父亲早就死在他的挑战仪式上了。”
老祭司那细细的眼眸里映衬着火光,一闪一闪的,直透人心,“如果……那真是他的父亲的话。”
伊凡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都死了。”老祭司慢慢的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如果……如果格瑞特那孩子有你的支持,凭借着你现在获得的声望,你应该可以帮到他。”
“你应该知道,格瑞特的姆父是怀特父亲的半shòu人弟弟,但最开始,格瑞特的姆父想要嫁的并不是上一任灰背láng族长,而是一头普通的灰背láng。”
“他们在决定结婚前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就在他们要跟各自的父亲说时,那头灰背láng在每三年一度的láng族大赛里死掉了。”
“与此同时,格瑞特的姆父非常伤心,同时心中满是仇恨,仇恨的目标就是当时杀死了那头灰背láng的上任灰背láng族长,可没想到,上任白láng族长转眼间将就他嫁了过去,嫁给了他最痛恨的人。”
“所以……格瑞特其实并不是上任族长的孩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灰背láng后裔。”
老族长慢悠悠的道,“那个孩子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在即将举行族长继承仪式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想要放弃,但格瑞特的姆父却不愿。”
“他忍了二十多年,昔日最爱之人的孩子终于长大,终于可以报仇了,他怎能允许格瑞特后退?!”
“他来到我这里哭诉,说一旦这件事bào露,那不仅他的生活会遭到打击,而白láng族与灰背láng族之间的关系也会变的仇恨起来,所以……格瑞特的姆父来我这里讨要了一瓶白露。”
伊凡挑眉,“白露?”
老祭司淡淡的道,“喝了那个东西,在身体血液流速达到一定程度后会变得狂bào急躁,最后失去理智。”
“当然,有时效,不过这点时效足够格瑞特直接杀了他父亲了。”
“从那以后,格瑞特和他的姆父就形如陌路,只在族人面前掩饰一下而已。”
伊凡默然无语,“那之前为什么会传出来他恋父呢?”
“因为……他使得养父没有了后代,所以就有他自己结束生父的延续,一命抵一命。”
“非常公平。”
伊凡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既然是一个错误,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白露?”
老祭司的眼中满是悲戚与无奈,“因为格瑞特……是当时灰背láng族里最qiáng的。”
“最qiáng的灰背láng就是族长,这是千百年来留下的传统,不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