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看了小七一眼,说道:「先生认识的奇人异士真多。」
小七瞥了南乡一眼。「我还和飘香院里那个名jì秦晚晚熟得很,那人也是个异士,要不我帮你引见引见,一晚不用多少钱,我介绍的,十两金子就够了。」
全衙门就属南乡这个人最黑心了,明里说一句话,暗里藏着两三句意思,还亏他脸最白哩!小七想着自己要不小心点,绝对全部身家都被这人查得一清二楚、掏得一gān二净。
南乡笑了笑。「据说鬼魂若魂魄不全,根本无法成形。尸体晒足太阳七日后,就当魂飞魄散去了。就算是有机缘成形,那也是维持不了多久,不知先生……」
小七知道南乡想得缜密,谭桦若完蛋,那他们的线索八成也查不下去,于是说道:「那道士住在小苍山上的元畅宫内,我上回已经跟他订了一张『冤魂平安符』,银子呢小黑已经给了,你过几日派人去拿回来,然后唤唤谭桦叫他自己出来拿走,便能再保他几日。」
南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你想得周到。」
「彼此彼此啦,一样周到。」小七抽空看了眼兰罄,发觉他仍无聊地数着星星,见他也不闹腾,心下着实安稳许多。
施问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谭桦这案是个大案子,行凶之人一日不揪出来,青州百姓实在难以安居,我之前本想等丁金李忠回来,再让你二人前往青州查案,但这事看来刻不容缓,你俩晚上稍歇,明日一早,便立即启程。」
兰罄一听见施问要派他出外公gān,眼睛一亮,立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说道:「那我能不能带赵小猪一起去?」
「……」小七看着兰罄,心想,这人还当去青州是去玩哩!
「自然不行。」施问道。
但兰罄不依,和施问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
隔日小七醒来时,兰罄早已在房里等着。
兰罄慢条斯理地喝着仆役刚送来的热茶,桌上还有几个热腾腾的馒头,他见小七醒了,也没说话,只是把馒头盘子推了过去。
小七动了动酸疼的骨头,一跛一跛地走到兰罄身边拿了个馒头吃,咬了一口,喃喃念道:「昨晚被打了三十大板现下肿得不得了,一个屁股都变两个大了……」
「嗯?还痛?」兰罄说道:「那等等你把裤子脱了,我再帮你上药。」
兰罄这一说,小七立刻回道:「不用不用,只是肿而已,痛倒是没那么痛了,而且师弟我也不敢劳您动手,待会儿自己来便成了!」
兰罄睨了他一眼,也不接话,等小七吃完一个馒头再拿第二颗时才道:「已经很晚了,要吃就带到路上吃。行李准备好了没?要出发往青州去了。」
「嗯嗯!」小七连忙点头,馒头咬着便走进房里把细软随便整理了,自己那些易容家当也全塞到里头去,然而走出来时,却让兰罄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那包行李给吓了一跳。
「师兄……」小七问:「你是打算去青州长住吗?」小七瞧兰罄那个包袱装的换洗衣衫起码十件以上,不然怎么大得几乎占去小半张桌子。
兰罄也不说话,见着小七好了,便拿起自己的行李往肩上一背,走出门去。
小七跟在他身后,瞧那一包沉得很,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又瞧兰罄没带随身兵器,踏出门口的步子急急收了回来,往房里去将兰罄的佩剑拿了,接着快步跟了上去,随兰罄出了衙门。
兰罄走得颇快,连和施问告别也没有,但对有轻功的小七来说还是追得卜的,于是他便踩着轻功跟在兰声后头小跑步,直至到了外郊那条清澈的青溪旁,兰罄才慢了下来。
一路上那包袱晃动的模样有些奇怪,小七虽然好奇兰罄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但也没问。
只是,突然间包袱动了好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努力挣脱、破茧窜出一般,小七当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涌了上来。
奶奶个熊,该不会是谭桦跟着他们出来了吧!
当他意识到可能会是如此,那脚步当场就硬生生停了,再也不敢跟上前去。
只是看看顶上的天,如今阳光正炙,谭桦这只鬼要是晒着太阳,那还不立刻就散掉小七心里一惊,急忙喊道:「谭桦,不要!」
便也在这时,兰罄肩上的那个包袱被挣开了一个dòng,而后突然一颗猪头冒了出来。赵小猪张着一对小小的眼睛看着前方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