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屏风后面沐浴的兰罄听得烦了,「砰」地一声踢开屏风走了出来,怒道:「吵死了,吵得我耳朵痛!」
小七撇头才见一眼兰罄,便抖得连忙将视线移开。
「你怎么又不穿衣就光溜溜走出来了!」小七快昏倒了。
「刚沐完浴热得要死穿什么衣。」跟着兰罄便晃到小七前头弯下腰,把正咬着白菜的小猪给抱了,一把扔进澡盆里,要替它洗澡。
小山猪被丢进澡盆里,紧张得扯开喉咙发出杀猪似的乱叫,兰罄伸手打了它的脑袋一下,打得它晕乎平地不叫了,才动手拿着巾子帮它这里搓那里搓。
搓好了,捞起来擦gān,扔到chuáng下,然后自己再慢条斯理穿好亵衣。
小七看着从兰罄那拳清醒过来后,因惊吓过度而满屋子乱跑的猪,就觉得不管是现下就被大魔头吃掉,或者被大魔头养着等待以后吃掉,都是很悲惨的一件事。
跟在大魔头身边每天饱受美色蹂躏的他,也是一样。
「好兄弟啊,辛苦你了……」小七对赵小猪说着。
「齁齁齁齁齁——」小猪乱跑,结果撞到桌脚「砰」地一声,当场昏倒。
「……」
兰罄坐了过来,方方洗好的乌发还湿着,发丝垂在轻薄的亵衣上,水珠湿透布料,在上头留下了蜿蜒的痕迹,也让亵衣彷佛第二层肌肤一般,紧紧贴在身上,有意无意间,显露出了他消瘦结实的肩膀与底下的肌肤线条。
小七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绝对会死。
他叹了口气,赶紧跑去拿了条gān的巾子过来,小心翼翼把兰罄的湿发拨起放到巾子中,慢慢绞gān。
被舒舒服服地服侍一番后,兰罄眯着眼淡淡地说了句:「乖了。」
兰罄指着小七排在桌上的杯子说:「郭义是个捕头,他有心隐瞒,定是在包庇谁;那个老板不说,是因为恐惧,街上行人也是三向店小,一不说,理由同上,怕会惹祸上身。所以说……」「所以说郭义包庇的人与那些百姓惧怕的人一样,来头肯定不小?」小七道。
「但这也不能说明这些人绕着的事,和谭桦的案子有关。」兰罄直接挑明了说。
小七想了想,点头。「但是你有没有看见那个老板见着你时的神色?他是见着你的长相,才让我们快点离开青州。」
「哦?」兰声发声。
小七回想谭桦的容貌,抖了一下后说:「那个谭桦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少年,师兄你的容貌就算减了个几成,也漂亮得和谭桦有得比,所以……」
兰罄放在手中把玩的杯子突然被掐了个粉碎,他慢慢抬起头,瞥向小七道:「漂亮?你说谁?」
小七瞧兰罄那双眼突然黑得深不见底,望着他像是想把他吞了似,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结结巴巴地说:「嗯……啊……不是……我是说……那个……啊啊……那个凶手肯定是瞎了眼的,才会喜欢谭桦那种丑得要死的少年,师兄你的容貌和他有得比……呃……也不对……唉……我不会说啦……反正就是这样,那老板才会叫咱们赶快离开青州!」
小七忘了兰罄最厌恶别人提及他的容貌,一番话讲下来,完全就是结结巴巴、颠三倒四。
但幸好兰罄脸色变了几变,居然也没发大怒,只是什么话也不说。
小七屏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最后,兰罄轻轻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中杯子的粉末,睨了小七一眼,要小七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
小七心惊胆颤地瞧了兰罄半晌,百般斟酌后,才小心翼翼说道:「所以我们现下知道的是:第一,青州有个来历不小的人,捕快包庇他,百姓惧怕他,而那人也许喜欢一些长得……嗯……比较奇怪的人;第二,谭桦说杀他的人还囚了许多人,囚一个人还好,但要囚的人多了,必定会有些不寻常的迹象显示。」
「所以?」兰罄还是觉得这两件事没有多大关连。
「……」小七搔搔头,然后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日前就知道这样,其余的我也还弄不明白。」
兰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眼里却没有怒气,只是觉得小七的神qíng有些好笑。
小七想了想,再说:「要不,谭桦这里查不出什么,咱先从那个有来历的人查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