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罄静静地看了小七一眼,眼神深邃得让小七缩了一下脖子。
小七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兰罄以棉布将小七仍渗着血的伤口绑了,语气有些奇怪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唉?」小七看不看兰罄眼里的qíng绪,也听不懂他话里几不可察的颤抖,是怎么一回事。
兰罄打开窗子探头往下望,见到街上全是拿着火把的王府侍卫,他难得清明的脑袋迅速转了一下,便抄起chuáng上的小七说:「我们现下就回归义县去,这里不能久留!」
小七眼睛一亮。
施问接到消息说兰罄和小七回来时,立即扔下正在处理的卷宗,和南乡一起匆匆回到内衙,走入兰罄的小院里。
耳房内,兰罄搀扶着小七让他趴上chuáng,施问进房见到小七苍白的脸色与眼眶下的深深凹陷,便是一阵皱眉。
「爹。」兰罄见到他爹立即走向前去。
小七趴都没趴好,兰罄的突然离开让他一下子往chuáng铺上栽,牵扯到肩膀后头入骨的伤口,痛得又是闷哼一声。
「小七怎么了?又受伤了?严不严重?」施问握了握儿了伸来的手,拍拍他的背,而后急急走到小七chuáng前问道。
兰罄说:「流了很多血,不过我路上猎了很多山jī野鸭,取血让他喝,有补回来了!」
小七叹了一口气,心道:「是啊是啊,不喝还不行的哩!」回想起那些味道,胃里一阵腥味就涌了上来,激得小七差点没吐出来。
「请了大夫没?」施问忧心地说。
「金忠豹国去叫了。」兰罄乖乖回答。
啊,chuáng啊chuáng……小七趴在软绵绵的chuáng褥上,十几天没睡好,这两天为了赶路回来又没阖眼的qíng形下,眼皮子便开始沉重起来。
「这回去青州qíng形如何,可有什么发现?」施问看过小七的qíng形后,站在他chuáng边问道。
南乡则是静静跟在施问身旁,有些忧心地看着小七背上那一大片gān涸的血渍。
小七很没给施问面子,人家大人问话他也没从chuáng上爬起来,只是软软地哼哼唧唧几声,在兰罄开口之前抢先将他们在青州遇上的一切事qíng从头到尾说了个仔细,而且讲得是条理分明,比让颠颠倒倒的兰罄开口来说,更为清晰。
施问一听竟是青州肃王之子在境上行凶作恶,那张脸顿时化得比木炭还黑。
「岂有此理,身为皇亲国戚,居然以一己之私鱼ròu百姓,不但jianyín良民,更私囚禁脔!这肃王之子真是令人发指,简直天理不容!」施问怒不可遏,甚至连头上青筋都bào了出来。
小七心想幸好他房里没有茶几,要不照施问这气得就快七窍生烟的模样看来,他的手一拍,茶几定是得被拍个裂成两半的。
这时金忠豹国和请的大夫人了厢房,施问一见到他们四人,便立即说:「金忠豹国,本官要你们立即拿着牌票,前往……」
南乡此时说道:「大人请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成。」
施问一被南乡阻止,才发觉尚有外人在,此时并不适合谈论案qíng。
施问点头,先让大夫过去看小七的伤口。
大夫将小七的衣服解下,再用温水慢慢将小七背上黏着的血衣揭开,而后仔细看了伤口,又把了脉。
这时兰罄将小七的伤药拿了出来递给大夫,大夫为小七仔细上药包扎好了,才说道:「这位官爷伤势不轻,虽然用药得宜,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箭伤太深伤及骨头,加以心血匮乏,这两日还是尽量不要劳累,要多多休息才好。」
打理好了小七的伤,也送走了大夫,金忠豹国回来后,施问才继续黑着脸问道:「谭桦一案牵扯到当今肃王,此案大意不得,不知先生可有何头绪,该从哪处着手起?」
施问静下心来后也是觉得此事并不好办。
南乡沉吟半晌,说道:「肃王府有重兵防守,小王爷东方雷引又身为皇族,若是派人明着前去探查,一个弄不好大人反而会在朝廷上被肃王参一本。,但若再次暗访,小七与公子这才历劫归来,门禁如此之森严,不论谁去恐怕都要无功而返!」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站在门口的几人中,安国愤怒地道:「难道就要让小七白白受伤,谭桦无辜枉死,其余人继续暗无天日地被囚了吗?」
「……」施问眉头深锁,细细思量破案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