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筱儿蓦然抬眼,正对上雪迎风凛冽的眸子,一时慌张不已,舌桥不下……
见她这副模样,答案不言而喻。雪迎风也不打算多问,只转过身去凝望着窗外飘摇而下的飞絮,微微眯起眼睛,天际愈显迷离……
“我劝你最好早早放弃。”
什么?桓筱儿心里一凛,她受不了雪迎风将“放弃”说得那般云淡风轻,不由得咬紧了下嘴皮,身子微微颤抖,看似qiáng忍着怒气,几乎从齿fèng间挤出一句――
“为何?”
“他,是我的。”
……
“穆宁!”
“啊。。。啊?”昏昏yù睡的男孩马上惊醒了过来,还带着惺忪睡眼。虽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五官轮廓却分明而深邃,身形比同龄人也稍显壮硕一些。竹案上的东西胡乱的堆着,三两本书毫无规矩的摆着,企鹅都未曾翻开过。
“你来给大家讲讲,夫子方才念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啊。”老者故意拉长了最后几个字的音调,声音沙哑稳重而不失威严。
“啊? 哦。。。。。。”穆宁慌忙之中随意拿了本书站了起来,胡乱翻开一页后便将整个脸都藏在了书下,便转头向一旁的人求助。
在他旁边的孩子,看上去比穆宁略小一些,生得可人,似乎太过清秀看起来倒像是个小女孩儿。
“论。。。。。。语”一旁的孩子也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偏过头,身体向着穆宁一旁倾斜,用极其小的气音对他做着口型。
不过穆宁似乎没明白过来,整个小脸上的五官挤到了一起,头躲在书后面轻微的摇着。
“论。。。。。”一个机灵
“雪迎风!”话虽未说完,被喝的孩子一个激灵便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出声。
不过这次穆宁似乎明白过来了。慌忙的放下手中那本倒拿着的诗经,十分迅速的换成了被“蹂躏”得不像样论语。
还未将书翻开,脑袋上便砰的一声,此时先生已拿着戒尺站在穆宁的面前。原本穆宁的头发就有些蓬乱,被戒尺打过之后,便显得更加的松散。
“先人云,衣冠以正其外兮,俨自媚乎吾之初。你看看你,这像是什么样子。还有你这书,怎成了这副模样。”
“回先生,昨日书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捞上来的。”这话引来其他学生的一阵哄笑。
“诶,罢了罢了,你就在这站着吧。”穆宁虽有些不学无术,但是对师长十分敬畏,这态度也比那些个顽劣的学生好上许多,先生知道如此,也并未重罚他。
“李华清,你来解释解释。”先生挑了方才笑的最大声的孩子问道。那孩子也只有低着头站起来,便没了声音。
“张承平,你呢?”“学生不知。。。。。”
“万弘业,你来说说。”只见被点中的孩子并未站起,也并未作出任何的反应。
“万弘业。”先生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那孩子才缓缓开口,满是不屑说:“我娘说了,我以后是gān大事的人,这些东西学不学都一样。”
这些孩子都是官宦家的子弟,可品行为人却大相径庭。有些是jīng金良玉,而有些却是朽不可雕。先生虽是德高望重,但也不敢多加管教,若是得罪了他们父母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先生也是无奈,又叫了几个学生,但也无一人知晓。“读书患不多,思义患不明,患足已不学,既学患不明。哎。。。。。。”先生长叹道。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儿时往年
寻声望去,见得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角落,面容白净,却比同龄人瘦弱许多。这是学堂前两天刚来的孩子,估摸着和雪迎风一般大,八九岁的样子,听说是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此前养在家中,现在看来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秉文,你来说说看。”先生的眼神中多了些欣慰。
那孩子慢慢的站起来,手紧紧的攥着书,“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说的是积土为山,哪怕只差一筐土,停止了,便也是半途而废。”他声音很小,很弱,稍远一点的孩子便根本听不清。
“好,好。”先生走到他的面前,眼神里满是爱惜,伸手摸着他的头:“坐吧。”又转身向其他人说道:“你们以后要多向秉文学学,若是连这些道理都懂不了,怕是以后一事难成。”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特地将眼睛望向了方才的万弘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