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灵渡却不同了,少年时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样,可到底是还未长开,这些年的磨砺也使他qiáng壮了许多,轮廓、眉眼间净显硬朗与英气。若真让他做新娘打扮……也是有些奇怪了。
话说这头乔生正磕磕绊绊地被四个壮汉围着、两个小丫鬟搀着像大厅走去,另一头的贺灵渡正在大厅外拧着眉候着。
要说贺灵渡对乔生是恨吧,对乔生却怎么也狠不起来,只好想着如今的法子给自己找一点痛快,可痛快之后呢,贺灵渡竟发觉自己有些憧憬,好似自己真的是在娶妻一般。
确实,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喜服这般穿,心境也变得不一般了。
贺灵渡心想或许自己也有着几分不甘吧,当年自己本想着就这么过吧,也无甚不好的,可没想到后来……只能说,万般纠葛,皆是命吧。
☆、 渡桥,渡乔,生而灵(一)
(贺灵渡视角)
你在我前头走着,我在后头跟着,刚想着若是能与你并肩而行该多好,你就转过身来,笑着冲我招招手,柔声说道:“灵儿,快过来。”
我本是厌恶“灵儿”这名字的,可你柔声念出来时却觉得美得让人心颤。
我心头一热,快步跟上去,还未抓着你的衣袖你便不见了……
――这便是我离开你这五年来每日都做的梦。
原以为心死了,离开了,便都能忘了。
只可惜,刹那芳华,那些个俗事忘得gān净,却独独没能忘了你。
贺灵渡,京城贺家遗孤,在一场灭族大案中侥幸偷生,却在逃亡路上被人贩卖至烟花之地――姑苏最为出名的竹苑。不过一界俗地,却偏给自己取了个清雅的名号。那时,贺灵渡不过十二。
十二岁的孩子记得很多事qíng,记得那滔天的大火将他整个家族都吞没了,他却只能在远处的巷尾咬着唇偷偷地瞧着。母亲尽了她的全力,才将他送出了贺府,如今断断不能自投罗网,也断断不能辜负了母亲的用心。
他自然也知晓自家的仇人是谁,不过是朝堂上的劲敌。即使还只是个孩子,看着自家漫天的大火,心里边的恨意也不会少半分。只不过母亲最后都在教导他万万不可执着于报仇一事,成王败寇,官场的输赢便是如此。因此他虽对那家恨极了,却并未有报仇的打算。不过若是有一天能东山再起,他也断断不会放过打压那家的机会。
十二岁的孩子也懂得很多事qíng,他只记得自己一个劲地往南方逃,那儿有母亲的家乡――姑苏。母亲姓苏,原是姑苏城主苏衍之女,因着贺家的衰败,苏家也大受打击,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在苏家都是豁达之人,收拾收拾行囊便随着苏衍入山隐居去了。
苏家好武,连带着贺灵渡母亲苏氏都会个一招半式,加之贺家本就是将军世家,贺灵渡幼时便习了武。
在竹苑时,贺灵渡仗着自己会个一招半式,不知道逃了多少回,却次次被抓――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气力怎与壮汉相较?
被抓过几次后,贺灵渡便隐忍不发,好生地待在了竹苑,蓄势待发。
作者有话要说:
乔生:还是喜欢软软的灵儿啊r(st)q
贺老大:已经没了q(s^t)r
☆、 渡桥,渡乔,生而灵(二)
被抓过几次后,贺灵渡便隐忍不发,好生地待在了竹苑,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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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也是赶了巧,贺灵渡正在房里练招,房门就被推开了,只听见有人说道:“诶呦,我的好玉儿,好好地躲在房里作甚?”那声音听着温润,竟不似平日里那些嫖客,抬眼一看,便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袍子的清瘦身影,手指微曲捏着折扇,带着温软的笑意,一刹那地撞进了贺灵渡的心里。
乔生本是来找玉儿的,想着许久未见也有些想念,谁知因着许久未来,连门都走错了,入门瞧见那素雅的装饰他就觉着不对劲了,再看见房内那个只穿了白色中衣的孩子他就明白过来了。只是明白过来了却移不动脚步了――那孩子太美了,他背光而站,原先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刘海盖下来,刚巧遮住了jīng巧的眉目。待他抬眼看他时,乔生只见那孩子凛冽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抿着的唇,带着一丝冷漠疏离,因着只穿了一件中衣显得消瘦无比,身量虽还不高,比例却是极为匀称的。
玉儿乃是贺灵渡的“邻居”,就住在对门,此时听见自己许久未见的恩客的声音不免出门来瞧。
见人在对门那小子门口怔住了,不免嗔道:“见了个新人便失了魂儿似的,可叫我怎么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