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老人隐居的地方正是风景秀丽的麒麟山。
自从到了山脚下,霍然就忍不住满心欢喜,脚步轻快,qíng绪雀跃,一来是和师傅分别几月,心中想念,二来是一想到紧缠着自己的慕非再怎么武功卓绝也绝对不是自己师傅的对手,心中就莫名的涌起一股快感。
先向师傅报告了他的恶行,让师傅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最好捆在凳子上用戒尺打一两百下,再让他赔礼道歉,喊几百声爷爷,方能消除自己的愤恨。
向前又走几步,霍然忽的想到慕非内伤还未好全,心底一软,罢了,戒尺可以免了去,道歉不能少,认认真真的磕一个响头就放他下山吧。
来到屋前,霍然看着屋外石桌上蒙了淡淡的一层灰,心里顿觉不妙,他绕着屋子呼唤了几声都没人答应,推门一看,厅堂内的桌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众多书籍,最底下压了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霍然,为师出去了,你看家,医术重在自修,珍重珍重。”
霍然哑然,yù哭无泪,慕非凑过来,遗憾道:“原以为可以当面和你师傅说清我俩关系,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他笑的满面欢喜,在屋中转悠:“这就是你住的地方?环境不错。”
霍然打开门下逐客令:“这可不是客栈。请你出去。”
慕非也不纠缠,迈出屋子:“你在这里是主人,我自然听你的。你让我出去拿那我就在屋外等你。”
霍然砰的关上门:“悉听尊便,你等上十年八年也没人管。”
慕非果真就在屋外住下了,晚上睡在石桌上面,白天在山上捉写野味来烤着吃。只要霍然走出屋外,他必定迎上去搭话,霍然通常是不理会的,偶尔点个头答应两句。
转眼已经过了三天,慕非形容憔悴了些,身上衣服也灰蒙蒙的,慕非半夜里偶尔会扒着窗fèng往外偷瞄一眼,看见慕非卧在冰凉的石桌上和衣而眠,淡淡的月光铺撒在他的脸颊上,他的睡颜倒是十分宁静。
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呢?
还好,如今天气转向夏季,一天比一天暖了,不然再qiáng壮的身体也会冻出病来。
霍然心里一凛,被自己瞬时产生的想法惊了一跳,暗暗骂上一句,这样的恶人,同qíng他做什么!
他气呼呼的卷着被子,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朦朦胧胧间听见窗外有哗哗的水声,只是身体沉重意识模糊,怎么也不愿意醒来,待到那水声越来越大将他从好梦中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窗纱中透进来薄薄的亮光,雨滴拍打在屋顶上,溅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霍然翻身坐起,赶紧打开窗户往石桌上看,慕非已经醒了,却没有闯进屋子里避雨,只是盘腿坐在石桌上,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头发顺着脸颊在滴水,衣服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体上。
他听到响动,立刻把头扭转过来,和霍然四目相对,他轻轻一笑,仿佛说了句什么,看嘴型,也许是“好早”。
霍然呼的把窗户合上,在chuáng上静坐半晌,发了发呆,起身撑起一把油纸伞走进雨中,不耐烦的冲慕非招手:“过来吧!”
慕非一眨眼就到了霍然跟前,他的个子略高,便自然而然的从霍然手里接过伞去,他的指尖冰凉,整个人都像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霍然皱眉,引着他走进另一间房,摔过来一条毛巾:“先擦一擦,我替你烧水洗澡。”
慕非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霍然手上:“喏,你晾在屋外的药糙。看看有没有淋湿了。”
那纸包上半滴水珠也无,里面的药糙也gān燥完好,霍然心里没来由的一酸,从慕非手中抢过毛巾默默的替他擦gān头发。
慕非也不说话,乖乖的坐下,任凭霍然摆弄。
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雨也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可是慕非却发起高烧,脸颊红彤彤的,额头烫的不留手。
霍然点起小炉子给他熬药,那人倒是怡然自得的模样,抱着被子懒洋洋的平躺着,舒服的直哼哼。
霍然听见他嘴里在咕哝,便问道:“你说什么?”
慕非也不隐瞒:“我说这雨下的及时,让我三天就进了你的房间。”
霍然默不作声的往药里加了两块huáng连。
当天晚上慕非的体温就正常了,他主动问道:“我还需要出去么?”
霍然踌躇了片刻,指着一边的柴房说:“你如果愿意的话,便待在那里罢,省的又有了什么病啊灾啊的,还糟践了我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