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只能转身离开,他回屋坐了半晌,等到夜半,慕非还没有回来,想来今夜也是事务繁多,只能睡在日月殿内。霍然踌躇半晌,还是起身直奔日月殿而去。
慕非见到他,起身携了他的手笼在怀中道:“晚上冷,你穿的这么少跑过来做什么?”
霍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盯住他道:“你是不是捉住了齐罔?”
慕非脸色一凝,问道:“你怎么知道?”
霍然答:“我自有办法,你且告诉我,你为什么捉他?”
慕非神色沉重,冷冷道:“他正是当日pào制‘帘卷星光’之毒的人。”
霍然心中咯噔一声,像是有只手戳着他的脊梁,迫的他不得不直起腰板来,他十指冰冷僵硬,断断续续问道:“当真……那……你要……杀了他么?”
他曾咬牙切齿的说过“此仇必报”,定不会放过始作俑者吧。
慕非摸一摸他的脸颊道:“你不要管。”
霍然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角:“你能不能让我见齐罔一面?他……是我的师兄。”
慕非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伸出手去在腰间摸出一块金牌来,霍然接在手里,转身刚yù离去,只听见慕非在身后轻轻的说:“小然……你能不能不要去,不要管?”
霍然心中一颤,脑中飞快的斗争了一下,还是直奔向门口,他抛下一句:“我去去就来。”
耳后传来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晚上还会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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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有何用5-3 ...
霍然还是见到了齐罔,十几年未曾谋面,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曾经的师兄,倒不是因为齐罔的容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而是面前这个事物实在惨不忍睹,若不是在守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牢房门口,霍然几乎要以为那蜷缩在墙角的一团是一堆正在腐败的烂ròu。
守卫厌恶的掩着口鼻退去,霍然轻轻向内唤一声:“齐罔?”
墙角的黑影颤抖了一下,身子一紧,霍然再喊:“我是霍然。”
那人扑到铁栏前面,抬起一张遍布污秽的脸来,脸上原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两个黑dòng,一行血泪顺着眼眶流出。
饶是霍然见惯了各种伤病场面,也禁不住的心惊,手掌心里泌出丝丝冷汗,他定睛再看,齐罔双手拖在身体两边,已经无法再握住事物,他腕上经脉被挑断了,伤口流出huáng褐色的脓液。
霍然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他跪倒在牢房里面,竭力的向外伸着那毫无生气的双手,用溃烂的手腕触碰着霍然的衣摆,哭喊道:“霍然!你果然在这里!救我!救救我!”
霍然手忙脚乱的从随身的布袋中摸出一颗药丸递上前去:“你先服下这个。”
齐罔张口便咬,囫囵的将药丸吞下,哑着嗓子不断重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霍然慢慢适应了牢房内的昏暗光线,齐罔那张触目惊心的面孔便愈发的清晰起来,霍然微微拧过脸不忍再看,声音发颤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的心里哪里会不清楚!慕非既然已经知道当日“帘卷星光”之毒出自齐罔之手,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慕教主临死前那些时日的光景,慕非时时刻刻都看在眼里,他心中刻骨铭心的仇恨与疼痛绝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变得浅淡。
只是这么些年来,他从来不曾提及过一个字,自己便也遮起双眼双耳,刻意逃避,好让日子过的平和而安稳。
齐罔语无伦次道:“是慕非!是魔教!他们害我!”
霍然心乱如麻,竭力平定心神道:“当日是不是你给慕教主下了那‘帘卷星光’的毒?”
齐罔哑然。
霍然斥道:“师傅说的话你忘记了么?当日他拿了那颗药水中浸泡的‘帘卷星光’,讲解它的种种用途的时候就一直告诫我们,若打定主意要成为一代名医,便不能抱着害人的心!药可救人亦可害人,稍一偏差便会误入歧途,师兄你怎么!?”他扶住额头喃喃道,“我早就该想到是你,但我从来都不愿相信,竟然是你!”
他看一眼瘫在地上的齐罔,狠狠心转身就要离去:“我一丁点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