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终生_作者:宛如轮回(66)

2017-01-16 宛如轮回


左护法yù言,被慕非抬手制止,慕非的语调平和,听不出任何感qíng波澜,他道:“那便放了他。”

左护法跪倒在地:“教主!”他沉痛呼道,“你忘记老教主那些日子受了多少折磨苦楚了么?”

霍然只觉得字字都像是刀尖剜在自己的心上,痛的说不出话来。

慕非静静的看了霍然一眼,再向着左护法道:“从四年前开始,我就从未顺应过他的心意,他这是许多年来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我,便让他开心一次吧。”他微闭双眼转过头去,下令道,“放齐罔走!”

齐罔在深夜悄悄离开光华教,霍然帮他包扎好伤处,将他送上马车。

从今以后,这个颇有名气的医生也成为了一个残废之人。

霍然默默帮他安置好一切,一言不发,心qíng沉重。

他刚yù转身回去,齐罔突然开口,问道:“霍然,你怎么从来不问我是谁让我调制那‘帘卷星光’的剧毒?”

霍然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丝线拎起,悬在半空里摇摇yù坠,他匆忙道:“我不想知道。”他加快脚步想赶紧离开,身后齐罔的声音尖利高昂:“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只是制了这毒便落到如此下场,那罪魁祸首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霍然没有转身,却像被钉在地上,双脚沉重的如同灌了铅,一分一毫也动弹不得。

齐罔自从失明,耳力便越来越好,他侧头听出霍然气息紊乱举步不前,便一气说出:“西风先生当日授意我做此事的时候一定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乌山派上上下下都被杀的jīng光,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叟老妪,下至未满周岁的孩童,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霍然一阵头晕目眩,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齐罔拔高声音:“你道是谁眼巴巴的来问我有没有一种毒无人知晓无药可解?你道是谁将‘帘卷星光’一把火烧了个gāngān净净?”

当年乌山派的掌门西风先生为了让“帘卷星光”之毒无药可解,竟狠下心肠把这镇山之宝毁于一旦。

慕非永生难忘那一夜看见火光熊熊燃起时绝望心碎的感觉,这四年来韬光养晦,只为了将乌山派一举铲平,他下令将乌山派所有弟子家属都押至后山已成废墟荒地的花圃,在掌门西风先生面前慢慢的杀死一个接一个的人。

鲜血染红了那片褐huáng色的土地,西风先生丧失神智,发疯狂叫,慕非只冷冷看着,一剑贯穿他的心脉,他擦拭着剑尖上的鲜血yīn□:“若不是看你已经癫狂,一剑穿心真是便宜了你。”

一夜之间,乌山派被血洗的事qíng在江湖上暗暗传开,人们愈发的畏惧和厌恶光华教,却鲜有人胆敢当众谈论此事。

此时的光华教已经发展壮大,江湖上没有单独的门派再敢与之抗衡。

全体教众因老教主大仇得报自然欢欣鼓舞,却没人在霍然面前提过一句,霍然整日埋头医术药糙中,懒得搭理闲杂事物,又刻意回避外界消息,若不是齐罔早听闻霍然在光华教内,垂死挣扎之间放出了几只“三月花”引起了霍然的注意,得以与他见面,恐怕霍然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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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有何用5-5 ...

送走齐罔,霍然在冷风中站了许久,直到双脚冰冻麻木,他觉得脑中空白一片,好像那一瞬间的震惊已经将心击成了无法粘合的碎片。他不能思考也没有狂怒或者无比伤悲,只是僵硬麻木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坐在桌子前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有人进来,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责怪道:“还是初chūn,晚上依旧是凉的,你怎么连门窗都不关上?”

他无法抑制的浑身一抖,下意识的竟想要逃开这只温暖的手,慕非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异样,依旧笑得温和。

他没有问齐罔的事,也没有向霍然讨回那面金牌,只是在chuáng上躺下,合上双眼道:“我很累。”

霍然默默的关上门窗,脱了脚上长靴,掀开被子紧紧挨着慕非躺下,安静的将手伸到他的怀里,慕非把他冰凉的双手包在怀里轻轻抚摸,就如他一直以来做惯了的那般。

那一夜霍然睡的很不踏实,他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初chūn,自己跪在乌山派的祠堂里头,面前是三支还未燃尽的细香,香上燃着的白烟越来越浓,呛得的人眼泪横流,而后他又发现自己突然被熊熊烈火包围住了,身边尽是一些黑色的糙灰,慕非独身一人站在远远的地方,自己拼了命的呼喊他的名字,他却依旧落寞而寂寥的低着头,像是在找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