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晗今年十二,个头分量都比同年孩子来说要高壮一些,他这一撞只将苏钰城压得喘息不能,原本几日里来他就吃睡不好,今天这一跌倒,身上又压了个大孩子,别说翻身,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只能张开嘴大口吸气,眼睛慢慢看向压着自己的上官良晗。
上官良晗则呆了,他伸手是想拉着那讨厌鬼,可现在却是人没拉到,自己还把他压得够呛,手下是那人隔了还算厚的衣服透出来的温热,手掌正下方,是他和自己一样跳动的心,淡淡的墨香……还有……带着点茫然水气氲氲的眼……
两人呆呆的彼此对望,不知是谁砰然跳动的心,乱了……
“你、你们在做什么!”
上官鸿凌高兴的走来,一眼见到的却是让他惊掉下巴的状况,自己的小皇弟压在应该是他的头号敌人身上,两个人一脸呆滞彼此对望――更诡异的是这弥漫的暧昧气氛是怎么回事啊?
“恩?啊!”
上官良晗率先回过神来,手上一用力,直接撑在苏钰城胸口,发力起身,可怜苏钰城一介书生,被他那一掌压到,顿时呼吸不能,竟然晕了过去。
上官鸿凌看着上官良晗一咳,心里猫抓一样忐忑不自在,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上官鸿凌话一出口,只觉得自己问得还真是蠢,连忙假意咳嗽,结果咳得过了,倒是真的倒了嗓子咳得难受,慌得上官良晗连忙帮他拍背,两兄弟忙了一阵,没听见多余的声音,扭头一看苏钰城,还在地上躺着,脸色苍白神qíng黯然。
“小皇弟,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上官鸿凌一哆嗦,戳着上官良晗道。
上官良晗也一哆嗦,手指苏钰城:“我、我只是不小心扑倒他――他自己怎么就像面条一样软了!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上官良晗看着上官鸿凌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眼神,头摇得像拨làng鼓。
上官鸿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苏钰城,伸手一推上官良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可不能出什么事!”
上官良晗脸皱得像苦瓜,极不耐烦的走近苏钰城,蹲下身,伸出手去戳戳他:“喂!你怎么样?喂!别装死啊――”
“哎呀小皇弟!你摸摸他的脖子看有脉搏没?”
上官鸿凌急得跳脚胡乱道,他话一出口,上官良晗脸色一变,也不再迟疑,伸手便去探脖颈,入手只觉非常之暖,比一般人的温度要暖上许多――
“他好象着了风寒了……”
上官良晗蹲在地上,回头无辜的睁着眼睛看着上官鸿凌,大眼睛里写得清楚:看吧!是他自己不中用,才不是我的错!
上官鸿凌一捂头:“来人啊!传御医!”
说完认命的走近前,蹲下身,抱起与他一样年纪身子骨却比他轻得多的苏钰城,一步一摇一叹息的将人抱去离此地最近的自己的太子殿。
御医来了,看了脉后说苏钰城是五内郁结,脾胃失调,风寒入体,发了汗来服几剂药便可好转,上官鸿凌正要对一边捂着嘴乐得不行的上官良晗说教一通,突然来了小侍报说上元帝找他,他只能着嘴笑得合不拢的上官良晗象征xing的一瞪眼,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了,便匆忙离去。
上官良晗眼见着上官鸿凌离开,下侍又给苏钰城擦脸喂药什么的,嘴巴一扁,慢慢走到chuáng边,看着他。
瓜子脸,眉毛秀气,眼睫毛很长像小扇子,鼻子嘛……不高不矮,嘴唇有点白――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上官良晗嫌弃的呸道,一边机灵的下侍从抓了空闲赶紧走掉,大屋子里只剩他二人。
上官良晗回头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还和两年前一样,只是自己已不再住在这里,这张chuáng自己躺过四年,现在都还记得chuáng上哪里曾经被自己藏过零食,哪里是自己的小花哥哥的小彩儿喜欢窝着的地方。
如今一切都已经变化,也回不到从前,倒不是有所怨念,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说明的惆怅,小时候总是单纯的快乐着,一旦长大了,那些快乐就像水中倒影的花,美丽而难以捉摸。
恩……
我想这些gān啥?
上官良晗混乱的一摇头,转了一圈走到chuáng前,瞪圆眼睛看着自己的头号死敌苏钰城,望着他惨白的脸色,一笑。
“嘿嘿,你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不如我帮你一下如何?”
上官良晗边笑边去拿了墨汁和毛笔,沾得满满,窃笑着走近,趴在chuáng边伸出手去――
“爹……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