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有七天。”
他和秦休约定的时间,还有七天。
七天之后,他留在沈千扬身上的伤可以消去,小痕可以治好心疾离开赤峰教。
都是一个了结。
而他自己,却不知前路如何。
但无论如何,不会是现在这样被彻头彻尾地压制。
“你说,到时候……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在腰上作恶的手稍稍下移,滑到秦休臀上,重重一压,将秦休人带向自己。沈千扬将秦休困在自己怀中,笑着深深看进秦休那双眼里,似要就此沉醉在那片动人的烟光水色里。
但是,秦休看得清楚,那墨色的眼瞳中,是比谁都清醒的恨意。
“挑断手筋封住记忆,让你这双手再无法用药,留在我身边做一辈子废人,怎么样?”
秦休抬眼瞥了眼沈千扬,轻轻笑了笑,答道:“难道,我还该对你说乐意之至吗?”
一根手指压在唇间,阻住秦休剩下的话语,沈千扬略低头,将一个吻印在他眉心,动作温柔缠绵,同他往日的qiáng硬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少游,其实我舍不得。但是,是你bī我对你舍得。”
种种手段,当初何尝舍得用在这人身上。
但再三呵护视若珍宝又如何,这人一再负他,只因为一个肖墨涵。
他沈千扬素来自认不输任何人,却在慕少游身上一再碰壁,更因心软疏忽一败涂地。这般奇耻大rǔ,他如何忍得下。
然而更多的恨,却是因为不甘。
他对肖墨涵的妒恨,qiáng烈到自己都厌弃,他从未想过,以自己的骄傲,会有一天忌妒某个人到如斯地步。
映在眉心的吻往下移去,如轻羽般从鼻尖扫过,最后触到稍薄的唇,温柔地将两瓣唇瓣吮住,眼睛不漏掉那人一瞬间轻颤不已的羽睫。
他要看的,就是这人的脆弱痛苦。
他从不许任何人负他,慕少游也不例外。既然以真心换真意不可能,那便由自己亲手来毁,得不到爱,恨也可以。
吻渐渐加深去,沈千扬撬开秦休牙关,热切地追逐口腔里的柔舌,缠住,不允许它退缩。手臂霸道地锁住对方,两人间越贴越紧,彼此的气息绕在一起无法分辨,但仍嫌不够……那份贪念,让他只想要将这人溶进骨血,再不放开。
感到身体里一股火热燃起,下腹肿胀不已,沈千扬扣住秦休后脑紧紧吻住他,贪婪地汲取对方口中的甜蜜,却发觉,远远不够。身体里的火热,让他此刻就把这人压在地上,将自己深埋入他体内,一遍遍索求,直到他全身都烙上自己的印记。
痛苦和欢愉,全都得由他来给,不许留下任何人的痕迹。
从身体到心,哪怕用仇恨来铭刻也可以。
“咳咳……”
正吻得难分难解,沈千扬几乎就要依着自己的心意将这人压倒在地上肆意而为,但突然响起的两声轻咳将他的理智拉回。
也让嗅到危险的秦休猛地自他臂弯中挣出来。
怀里空了人,刹那的虚无让沈千扬眼中温度骤然冰寒。他警告式地扫了眼秦休,伸手将对方扣回怀中,这次将视线投向两个不速之客。
“唐秋,严老爷子,你们来有什么事?”
被突然打断了好事,沈千扬的口吻绝对算不得好。而秦休才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转身看到来的两个人。
前面一人容颜清雅,白衣飘逸如仙,正是唐秋。而后面一人,是个清癯消瘦的老头,花白头发瘦长脸,人很jīng神。
正是严守。
当年和慕少游事事不对盘的严守。
“千扬,你看看这个。”
在沈千扬面前,唐秋连看也没看秦休一眼,径自从袖中掏出一张帖子,递给沈千扬。
沈千扬并未接过手,一双如láng般犀利的眼淡淡扫过严守。
严老爷子的注意力全都落在秦休身上,视线更是牢牢锁住秦休不肯挪开。
沈千扬抬了抬眉,问道:“严老爷子,你有什么事吗?”
然而他话才问出口,严守竟一掀袍角,噗通一声朝他跪下。
严守这一跪,沈千扬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秦休也知不妙。
要知道,严守是沈千扬父亲的结拜兄弟,一直随沈千扬父亲出生入死,后又辅佐沈千扬,更执掌赤峰教刑堂数年。他于沈千扬,是下属,更是长辈。他这一跪,要做什么,在场几人都是人jīng,大概都猜出来了。
严守与慕少游一直有嫌隙,而慕少游当年背叛赤峰教,重伤沈千扬,严守更是恨他入骨,意yù除之而后快。
今日乍见仇人,这忠心的严老爷子怎么可能放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