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当年事,心里百感jiāo集,面上却不愿显露。秦休不以为然哼笑了声,唇边挂着的笑容满是自嘲的意味。
“沈教主莫忘了,我现在看不见……还说什么认不认识。”
“你!”
秦休刻意收敛的尖锐不自觉流露,沈千扬的怒气随即被撩拨起来。
心里微有刺痛感。
听对方口气中已然带了薄怒,秦休冷冷笑了又道:“难道不是吗?”
话落音,就觉颈后一阵湿热,热气被chuī往颈项,苏麻不已。秦休想挣开来,却被抓住手死死压在车壁上,霸道的吻随即覆盖上来,执意侵占,直吻得他气喘吁吁才松了手。满心恼怒,秦休涨红了脸,推开沈千扬,冷声道:“我记得你身上伤还没好,马上就是十五,你要会的人是独孤行,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有这些时间花在我身上,不如想想怎么保命。”
秦休骨子里的刻薄劲忍不住钻出来,话说完之后也稍有后悔。
眼睛一瞎,再怎么想做无所谓姿态,都觉力不从心。这种骤然置身黑暗的无力感,比当初自废武功背离师门后的感觉还要qiáng烈。
无所适从,以至于连qíng绪都控制不住。
垂了眼睑,静等沈千扬发怒,但等了一阵,却无动静,正纳闷,猛觉一股力道压在腰间,整个人再度被压在车壁上,这次的力道比上次还大。双唇被攥住,唇瓣被辗转碾磨,舌也被缠着吮吸,不断的索取让唇瓣颜色鲜艳起来。
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揉散。
“如果是担心我,就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如果真希望我死掉,那你就注定会失望,我不会输,也不可能放你走。所以,不要再打逃走的主意。”
略沉得音色,话语中警告的味道,让秦休心里有些不安。
他是让小痕带了书信给师兄莫耶。
独孤行约沈千扬在苍云雪山一战,而他,则希望趁这个机会,逃出沈千扬的掌控。
但听沈千扬的语气,似乎有所察觉……
难道他想逃的心思已经如此明显……
为掩饰心中不安,秦休转开脸去,略垂头,将所有表qíng隐住。
沈千扬也未继续bī他。
马车静静走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沈千扬先下车去,又将他抱下车。下了车也不肯将他放下,径自抱着他一路往前。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秦休出言抗议,他虽是懒骨头,但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偷懒。
但抱着他的人个xing向来霸道,只当他的话如耳旁风。更拿披风将他裹住,仅露了一张脸,就这么将他一路抱进客栈里。
雪山脚下的寒风朔朔而过,客栈檐下的铜铃给chuī得叮当作响。隐约有笛声飘扬,与这铜铃声搅在一起,听得秦休一阵失神。
噔噔噔……是脚重重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恍惚中秦休已任沈千扬将他一路抱上了楼,在楼梯口处,似和什么人擦肩而过。那人身上带了淡淡的药香味,秦休对药物敏感,一闻就知晓那是什么味道。
极常见的药,随便哪家药店都有。
当归。
而刚刚那首曲子,是少年游。
小时候师兄莫耶常爱笑他,少游少游,师父给你改这个名字就不好。
父母在,不远游,游则有方。
你这孩子将来准是个没孝道的混小子。
师兄弟间刮着鼻子取笑的玩闹话,谁曾想后来竟变了真。师父当真收了个不孝徒弟,而他也是多年漂泊。
少游,当归。
淡淡药香中,鼻腔里略微有了酸意,却不敢让沈千扬看出来,只能qiáng忍住,只将脸埋在沈千扬胸膛。
却觉沈千扬步子一滞,将他往自己怀里带近了些,一路被抱进屋,又扶他坐到椅子上。沈千扬伸手手探了探他脸颊,“冰得厉害,我让小沅送些热水来。”
这家客栈在小镇上已有些年月,除了过往商旅和外地来苍云雪山寻药的人,很少有人入住。客栈简陋,最好的房间也不怎么样。因为要带秦休出来,沈千扬把小沅也一道带着。这姑娘聪明伶俐,又一路照顾秦休,对秦休的习惯也有些了解。见房间简陋,小沅立马去把车中的火炉皮裘搬了来,细细拾缀一阵,条件虽比不过赤峰教,但总算能住人。
不一会姑娘又端了热水来。替秦休烫过脸脚,小沅退出门去,秦休则被沈千扬抱上chuáng。
饭菜也很快送过来,喂过饭菜喝了药,秦休想要倒头睡下,却觉沈千扬在解他衣结。心里一惊,秦休猛一把揪住衣裳,反应大得过了头。
双眼虽失明,但身子好转后,沈千扬隔上一两日便会向他索欢,推拒不掉,时间久了,渐渐连身子都沉沦在yù望当中。即便是心底对自己痛恨万分,最后却还是会攀着沈千扬的身子一道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