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贵妃又故意戳她痛处,拿燕玮说事,容妃就是再冷静,也忍不住有些动怒了,紧紧咬了咬牙,不着痕迹的看了傅明华一眼,眼里神色让人不寒而粟。
“姐姐自然说得对。”
容妃点了点头,崔贵妃虽仍是笑着,但眼里却露出几分忌惮之色来。
一旁燕玮目光转了过来,看到崔贵妃与傅明华时,她眼中露出怨恨之色,看着崔贵妃就森然笑了一声:“莫不是娘娘生不出女儿,才这样说吧?”
燕玮话一说出口,容妃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周围一群说笑的夫人们都禁了声,就连满脸笑容的太后也眉头皱了皱。
崔贵妃握着傅明华的手微微一紧,眼里露出讥讽之色,容妃就冷声喝道:“云阳,闭嘴!”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燕玮转过头来,望着容妃看,眼里还带了些恨意。
她与简叔玉相逢于年少之时,所嫁夫君少年有为,且对她温柔体贴。
云阳公主不懂什么家国仇恨,她只知道她的夫君死于父亲与兄长bī迫之下,从此夫妻yīn阳永隔。
而容妃却未能救她夫君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她连为简叔玉留下一条血脉都不能办到。
燕玮的神qíng更冷漠了。
“是不是连我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容妃握紧了拳头。
她一生也算是好qiáng,年少时能从郭瑾睿的未过门的妻子,一跃而成为嘉安帝的女人,再到如今宠冠後宫的妃子,她一路走来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见惯了不少风雨。
可是近来发生的事却样样不如人意。
先是大女儿所嫁非人,容三娘趁她怀孕上位,分了她的宠爱。
自简叔玉在兴元府起兵叛乱,嘉安帝便对她冷淡了许多,反倒处处维护容三娘这个新宠,有时她故作吃味,嘉安帝还暗示她要大度一些。
燕信虽然未曾惹出什么乱子,但随着燕追立功之后,他在朝中地位便岌岌可危。
再加上忠信郡王府世子在燕信府中消失,至于死活不知,忠信郡王上告朝廷,郡王妃数次进宫朝她哭诉,明里暗里便是认为凌无邪的失踪与燕信脱不了关系。
容妃也是派了人手追查凌无邪下落,但这个人便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燕信府中的人被打了一批又一批,人都死了几个,却硬是没有问出凌无邪行踪,像是这个人自己悄悄离府而去一般。
只是若他自己离开,洛阳再大,但如今的搜索法,怎么也该将人寻出来了,但时至今日,仍是没将人找到。
容妃也是头疼难忍时,十月怀胎,她的小女儿却依旧离世。
今年实在是流年不利!
七公主病重的当晚,容妃令宫人请了嘉安帝前来,他身上还带着郁金香的香气,显然是在此之前幸了人。
她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到了容三娘身上,悄悄将手握得更紧,嘴角边笑意却越发迷人。
那一天夜里,嘉安帝是与容三娘在一起。
若不是容三娘,当初她怀孕时又怎么会心神不宁,生下孩子后,孩子又体弱多病。
容三娘瓜分了她的宠,也算是间接害七公主早逝。
她抿着嘴角,心里杀意一层层翻涌。
“教我什么规矩?”燕玮‘哼’了一声,将头别开:“就是见死不救么?”
容妃一听这话,顿时大怒。
容三娘坐在一旁,就看了一眼崔贵妃:“云阳话虽说得直接,但也不是全无道理,需知生儿生女,都是命中自有定数的,若说女儿不好,我是不敢说的,否则亡母托梦也会来打我。”
她忌恨傅明华,看崔贵妃却对傅明华处处维护,心中不喜。
崔贵妃笑了笑:“容三娘子好张能说会道的嘴儿。”
容妃勉qiáng笑道:“只是孩子话而已。”
她话音一落,却不妨一旁燕玮端了桌上酒盏,一口饮尽。
那酒辛辣呛人,她忍不住咳了几声,酒水喷得一桌子都是,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般,大声呼唤:“替我将桌面收拾了!”
宫人连忙上前,燕玮跪坐在榻上,突然捂着胸口就笑了起来:“母妃,母妃,母妃,您好狠的心!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话未说完,一旁的宫人冷汗淋漓,直接将她嘴唇捂住了。
她挣扎着,捂了肚子,又哭了起来,太后所住的长安宫主殿顿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