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仍是忠于嘉安帝,此时陆长元却嘴里对秦王大不敬。
不少人相互对视,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与大理寺缇骑相互有些提防之时,却听一阵阵‘轰隆’的马蹄声响起,好似有大队人马在陆长元高声呼喊之后,朝这边冲来。
大理寺中的人一见这方qíng景,转了头去看,夜幕之下,黑压压的队伍朝这边疾冲而来。
当下一群缇骑吓得面容大变,有人声音嘶哑要往城中躲闪:“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可那城门重逾千斤,开时尚不容易,一时之间要想关闭,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眼见那群人如挟雷霆万钧之势朝这边冲来,若再不躲闪,等下马群之中,怕是会被踩得粉身碎骨的。
有人壮了胆子来拖陆长元:
“大人快躲。”
此时再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
城楼之上持弓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
之前一波箭矢已经在对付先驶来的马车时用掉,此时哪怕就是再搭弓上箭,城门之上才不过数百余人,城门未关。
冲进城的人不止两千,到时若惹怒了这些士兵,怕是这些人进城之后,城楼之上的人一个都逃不脱xing命的。
想到此处,不少人都不敢再擅自动手了。
骁骑之中,穿了青袍,外罩锁子甲的燕追手举令牌,在众人拥护下直朝城门冲来。
前方的骁骑大喊:
“秦王回来,有谁敢挡。”
如此一来,自然更是无人再敢阻拦,安喜门前守门的侍卫甚至见到令牌将城门拉得更开。
退让到一旁的缇骑面无人色,此时本应该远在幽州的秦王突然领大批骑兵归来。
他们不由想起了大理寺卿段正瑀,想起了如今正在宫中起事的容涂英,想起了自己今日gān的事,登时各个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跪了下来。
人群里,陆长元如丢了魂魄,他还在浑身发抖。
听到秦王名号之后,他本能的抬起头去看。
确实是秦王,他坐在高高的马匹之上,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
陆长元心里涌出一股怨恨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回不再需要燕追下令,守门的侍从俱都将他拿住。
姚释骑了马,在骁骑守护下,走在后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被人压制到地上,双眼通红,正拼命挣扎的陆长元。
当日这位大理寺中极得段正瑀信任的读书人此时láng狈不堪,泥水溅了他一脸,他身上再不见以往的傲气与冷然,反倒又哭又恨。
“陆大人,这就是因果。”他缓缓的开口,马儿在经过陆长元身侧时,小声的叹道:“给过你机会了,只怪你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一心想杀燕追为陆怀陈报仇,哪知这仇恨最终燃到了他自己身上,使他自食恶果。
急于想要杀死燕追,却心急之下,甚至没有等待那陆怀陈的马车停靠在城门前,便令人放箭了。
他一心一意想为陆杨殊报仇而入仕,又因为入仕之后,当日居心不良的缘故,打了傅明华主意而开罪秦王府。
最终加入容涂英一党,在容涂英示意下弹劾燕追,而惨遭秦王府报复。
陆怀陈落入燕追之手,他一步错则步步错。
又何必去求什么姚焕致来求qíng,机会都摆到他面前了,只是仇恨蒙住了他的双眼,他却没能珍惜,反倒亲手将陆怀陈下令she死。
一步错,步步错。
因果报应,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第五百七十五章 报应
燕追进城,直奔离安喜门最近的东面徽安门,并且兵分两路,另一路则西面城门疾奔。
他xingqíng谨慎,早在三处城门各伏兵八千余人,自己领一路人马,与姚释接应上后,由北面安喜门破城而入,其后两兵赶往东、西两侧城门,由里而往外bī压,很快将原本占领了东面徽安门的领军卫等全部捉拿捉镇压。
东门被bī打开,大量骁骑冲了进来。
南城门处,顾饶之领了人马,与薛晋荣联合将刘政知堵在南门处,一时僵持,双方谁也不肯服输。
直到秦王领人将东、西两侧城门攻破,大量骁骑冲入宫中,五千当日燕追自幽州领回的jīng锐将燕追围在两侧,大路人马围住宫中各处,轻而易举便将容府私兵及守在城门外的金吾卫包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