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焱之回头看去,见秦章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秦章将手搭在陆焱之肩头,旋即冷眼看向玉剑公子道:“还没来得及正式向诸位介绍,是秦某的不是。这位小兄弟姓陆名焱之,乃秦某的意中人,与秦某早已qíng投合互许终生,待盟主寿宴过后,他便会与我一道回秦楼,张罗成亲事宜。届时还请诸位英雄好汉莫忘了来秦楼喝上这杯喜酒。”
话音一落,席间哗然。那些对秦章有好感的女侠们纷纷掩面而泣,悲伤不已。就连那坐在旁桌的苏暮白听了,也不免觉得失落。
众人本以为这蒙面男子只是秦章豢养的男宠,一时的玩物罢了,所以对此人并不当做一回事。哪想此时秦章居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正儿八经地介绍起了这人,那话语间的真诚,竟寻不到一丝虚假。
只是这堂堂一个秦楼的二当家,当着天下人的面,说着要取一个男人为妻,岂不可笑至极!纵是江湖中人再是不拘小节,对这前所未有的超脱世俗之事仍是会有不满。
思及此,席间众人看向陆焱之的眼神便透满了诡异,场面一时尴尬非常。
谢盟主却拍掌笑道:“看来秦二弟的这杯喜酒,老夫是一定要喝了。”
“盟主肯赏脸,秦某自是求之不得。”秦章笑了笑。
这二人一来一往,解了这席间的尴尬。其余人见盟主发了话,便也不愿再多惹事端。毕竟这秦楼,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平日里还需得仰仗秦楼的qíng报,又何必跟这秦章过不去呢?
这一小风波至此平息。
秦章放开搭在陆焱之肩上的手,顺势坐到了陆焱之身侧还空着的坐席上。
于是乎,陆焱之身边左一个秦章,右一个谢沉玉,形成三角之势,而位于中间的陆焱之却倍感压力。
席间众人知了陆焱之身份,便没再为难他,一群粗人聚在一起,也不来那些虚的,举起酒杯便大口喝起来。这菜还未上来,酒已过三巡。
秦章却好不容易将陆焱之失而复得,满心欢喜间哪还顾得上饮酒,直盯着陆焱之猛瞧,似是能看出一朵花来不可。
陆焱之被他看得甚是不习惯,便一连往肚子里灌了好几杯酒。杯酒下肚后,陆焱之只觉得肚中如火烧。他觉得不舒服,便皱了皱眉,端起酒杯置于鼻间仔细嗅了嗅,又用舌尖细尝了会,随即面色大变!
他急忙转头看向一边,正瞧见一直未饮酒的秦章,正举着酒杯一副作势要喝的样子,吓得陆焱之猛地一抬手,霎时间按住了秦章那只捧杯的手。秦章一愣,眼神顺着酒杯,滑落到了陆焱之的手背上。那是一只带着冷血般寒意的手,手很粗糙,并不优美,却让秦章看得移不开眼。
陆焱之的手,秦章最是想念不过。
他嘴角噙着笑,二话不说反手间就将陆焱之那正yù逃开的手,又重新握在了手心里。他的手指在对方粗糙的手掌心里摩挲,抚摸着这熟悉的触感。
秦章本是做好了陆焱之要好几天不理他的准备,哪想这会儿人却主动送上门来,怎么着也不能放开。
他抬手,把紧紧握在掌心里的手放到自己唇角边吻了吻,试图将这只冰冷的手捂热,然而不管他怎么费力,这只手却依旧冻如寒冰。秦章皱着眉叹息道:“这些日子没我在你身边,你定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陆焱之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好一阵发懵。他讪讪道:“你……别喝那个酒……”
秦章闻言,心下也了然,便没多问什么,只是听话地放下酒杯。然后突地凑到陆焱之耳畔,轻声问道:“这酒有问题?”
陆焱之闻着从秦章身上散发的味道,不觉有些醉了。他点点头道:“嗯,酒里有毒。”
秦章笑了笑,看着陆焱之面颊微醺的样子,忍不住想逗弄他会,便道:“这酒里有毒,你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知会我,这是不是说于你心目中,我显得尤为重要?”
陆焱之跟他说正经事,哪里想得到秦章会不正经,听了这调戏的话后,兀自面红过耳。
“你是不是十分在意我?”秦章得了趣,便不依不饶起来。陆焱之却不答他,反而转过身去,叮嘱谢沉玉不要喝这酒。
将秦章又晾在了一旁。
秦章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幽幽。
陆焱之不去理他,只是担心起谢沉玉来,幸得谢沉玉说他不爱饮酒,从而滴酒未沾。陆焱之这才长舒一口气,暗自为谢沉玉庆幸没有中了这酒中之毒。
然在座的江湖人士却早已喝至兴起,再去嘱咐已来不及,恐还会坏了人兴致。且陆焱之人小言微,就是说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一旁的秦章又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陆焱之只道这事是管不了也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