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籍终于忍无可忍,拍着桌子吼道:“表哥,别笑了别笑了!你再笑我们都得被掌柜的赶出去。”
同桌的一个年轻人不住摇头:“放之这招甚贱甚贱,不行简直太贱了。”
另一名年轻郎君好奇地说:“温家人听说了简傲盛怒也就是抚掌而赞,放之你这可是扶桌狂笑,你难不成比温家人还讨厌简傲?”
任诞终于缓过劲儿来,辩解道:“不不不,我不讨厌他,幼微这样的少年郎,我简直欣赏极了!”说完,他又想了一下简傲气的踹桌子的样子,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满桌人都瞪着他,满脸写着: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欣赏他……
孙籍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说:“别满口幼微幼微叫这么亲近,人现在肯定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你也犯不着用这么贱的招儿吧,简大人好歹做着大名府府尹,留点余地也好。”
任诞跷着腿,单手撑着下巴,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放下酒杯闭上眼睛似乎正在遐想,翘着嘴角说:“气肯定也是要气一下的,气罢了幼微总会晓得我的好意,至于简大人肯定谢我还来不及,老师那里也觉得出了气,我这分明是十全十美的办法。”
那年轻人抖了抖,表qíng复杂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放之叫‘幼微’的口气听得我背上麻麻的。”
那年轻郎君附和:“我也是,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孙籍一针见血:“腻歪死了,好像简傲真的跟他多好一样,还好意,现在和简傲有仇的全都领了你的好意,知道现在那些人怎么说吗?简郎占去七分色,何怨北地无三分?这还是好听的呢……我要是简傲,我非得提刀来砍你。”
任诞抬起眼皮瞟了孙籍一眼,用手在眼睛上一遮,叹息道:“愚不可及就算了,偏偏还是我表弟。”
孙籍怒:“那你来做我表弟啊!”
一个看起来颇为稳重的青年道:“放之这主意虽然损了些,却的确也不失为好意。这回闹地这么大,分明是有人推波助澜想要挑起南北争端,可大可小,放之这么处理倒是让此事成了他与简傲二人的恩怨,掀不起什么大风làng。再说,简家怕是也准备让简傲入仕了,朝内说到底还是重北轻南,此番若真是叫人挑拨起来,简傲无论是输是赢,日后仕途怕是难得平顺了。”
任诞拍案道:“知我者,公昀也!”
年轻郎君皱眉道:“任放之竟然这样好心。”
孙籍恶狠狠地说:“天方夜谭。”
任诞随手将窗户打开,看窗外酒旗抖尘灰,又自斟一杯饮尽,愉快地说:“自然没有这样好心,欠了任放之的人qíng,哪里有不还的道理,不与我做个知己请我喝够两千斤的酒,我与幼微是没完的。”
那稳重青年有些惊奇,笑着说:“看来这简家郎君的确是个极妙的人了。”
任诞笑道:“有趣的很呢。”
总觉得相爱相杀快杀不起来了……任大大完全无心应战的赶脚啊= =
我写了一万多字终于确定了喷子大大的人设,他一定是个bào躁的喷子。另,作者没文化不要和我计较……
第七章
简傲冷静下来之后,也想得明白任诞这手贱招背后的深意,简大伯怕他气不过又去惹事,还特地趁长孙办周岁宴简傲来观礼时,专门私下敲打了简傲,警告他此事就此了结。
简傲内心怄地要吐血,想了又想,便应承绝不再计较什么南北高下,简大伯也就放心地由他去了。
只是说了不计较南北高下,却没说要放过任放之!奇耻大rǔ,焉能不报!
简傲回府后,就钻进库房里随便翻了支女子用的金簪,装入锦盒,又写了封措辞文雅的信附在一起,信中收到生辰贺礼不胜感激,偶然见到这支金簪觉得与任诞十分相配,特意回礼。信中小半篇幅都在称赞任诞的风采,夸他风姿俊美无匹、气质骨秀神清,而大半的篇幅则在赞美那支金簪如何jīng美如何漂亮,与任诞如何如何相得益彰,文辞优美极了。
简傲收到了那幅画当然一点也不感激,那支金簪也是随便找的,任诞更不可能与一支女子用的金簪相配。任诞作画写诗拿简傲的容貌说事,简傲就回敬他一根簪子,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写完之后,简傲心中大畅,叫人把锦盒寄去了大名府任家。
任诞的朋友再约任诞出来玩耍时,发现任诞总是拿着一支金簪把玩个不休。几个朋友见了,彼此挤眉弄眼一番,一人开口揶揄道:“是哪位美人遗在枕边的鬓上钗,勾的任郎这日日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