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衣身子微微颤着,一直被江上帆牵着来到前厅,仍觉无法回神。忽见静月和芳糙端着茶盘点心进来,高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痴痴呆呆的出去,如今却是好好儿,清清醒醒的回来。今天晚上势必要放鞭pào庆祝了。」
苏留衣微微一笑,站起身对她们道:「多谢。」
又儿冰苑进来,对江上帆道:「回禀主子,老先生和留衣的住处都收拾好了,就在松涛苑里,那离主子的住处很近,方便照顾。」
江上帆其实恨不的得苏留衣和自己住在一起,只是爱人刚刚回来,在他来说已是意外之喜,这得寸进尺的想法,是只敢在心中想想,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的。唯恐惹恼了苏留衣,再拂袖而去,如今自己哪敢再对他用qiáng呢。
因此便答应下来,又殷勤的带着苏留衣和老先生去松涛苑,其实苏留衣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与江上帆的院子紧挨着,原本是给十分厚密的朋友预备的住处。
看完了住处,紧接着又是大摆筵席庆祝,热热闹闹了一天,老先生毕竟年岁大了,禁不得劳累,虽然十分高兴,但未到戌时便安歇了。
这里江上帆见老先生睡了,就对苏留衣道:「先生睡着了,你累了一天,想必也乏了,早些休息吧。我……不叨扰你了。」
一边说着,却是舍不得走,磨蹭了一会儿,到底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却不料苏留衣竟送他到院子中,令江上帆十分的激动惊讶,待要把满心的qíng意都说出来,又害怕造次,因此又嘱咐了苏留衣几句,如夜晚必要盖薄毯子,免得受了凉,有事qíng就叫丫鬟们起chuáng伺候等语,方依依不舍去了。
苏留衣站在院中看那灯笼渐渐的远去,想起简颜渊转述的太子的话,心中又是惶恐又是不舍,到底又走了几步,看着那灯笼最后消失在拐角处,方踱步回来,一边心里就抱怨江上帆,心想这个时候,你又矜持什么呢?你如不肯主动一些,难道还让我厚着脸皮去贴你吗?
江上帆回到房间,也是疑惑,暗道留衣怎么对我这样好了。反复想了半夜也没有答案。
第二日下了朝,正要回府,却被几个王爷和朋友拉住,只听他们纷纷笑道:「我们都听那个四品官说了,如何?还得是我们出马吧?到底让他把苏留衣给送回去了。」
江上帆笑道:「原来是你们几个,奇怪了,我就不明白你们用的什么办法?这回是留衣答应回来的,并非是别人bī迫。而且……我总觉得,他不似之前那样恨我了,这可真是奇怪。」
龙锡哈哈笑道:「这还用问吗?定是他的心思转过来了嘛,知道以后还要靠你生活,更何况你对他也真的就不错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江上帆摇头道:「不对,你们不了解留衣,他虽然胆小懦弱,但是心xing却高傲得很,之前在府里之所以对我言听计从,是因为对我抱愧,如今他既说过我们两不相欠了,若非有什么非常之事,他哪有这么容易回转心思。」
话音刚落,就听一向沉稳的太子呵呵笑道:「既如此,你便打铁趁热就是。去理会那么多gān什么?你当真以为,是这些家伙的bī迫起了作用吗?实话告诉你,若非本宫的妙计,便是再来十个王爷bī迫也没用。」
江上帆和其它人都一起问太子到底用了什么计策,昨天太子将简颜渊单独找去说话,几位王爷是都知道的。然而太子执意不说,只让江上帆好好珍惜苏留衣,日后和和美美携手白头就好。
追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江上帆揣着一肚子疑问回府,眼看已是晌午时分,来到松涛苑里,却见只有老先生靠在摇椅上,逍遥的摇着扇子,见他来了,就笑道:「留衣说去园子里逛逛,我不愿意动弹,就在这儿品茶。」
江上帆陪笑和先生说了几句话,那心思早就飞到园子里去了。一时间从松涛苑出来,就往园子而去。
尾声
在园中遇到几人,却都摇头说没看见苏留衣。江上帆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似有所悟,就转身住绯红轩而来。
果不其然,便见苏留衣站在那往绯红轩去的台阶上,呆呆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一时间,江上帆便停了脚步,在下面仰首看着那抹削瘦的身影,心头千思万绪涌起,竟不知该不该上去。
但最后他还是撩了衣服下拢,轻轻的一步步上去,须臾间就来到苏留衣身后,还不等开口,就听对方幽幽道:「你看,这些树木花朵长的多好,我去年刚来的时候,比这还晚些呢,台阶上铺了薄薄一层huáng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