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王爷?」锦娘也凑上前去,就见龙锡把第一个拆开的河灯放到她手里,然后又打开第二个河灯,这一回,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末离,你去再捞几个河灯上来。」龙锡抬手指着一个侍卫,于是那人答应一声,飞身离船,到河面上又捞了几盏河灯。
左雁亭就算再心如死灰,此时也不得不好奇了。龙锡也了解他的xing子,随手将拆开的第二个河灯递给他。就见在外面油纸包裹着的灯体里,是八个灰红色的娟秀小字:「苍天无眼,公道何存?」
「这是……这是……」左雁亭就觉得眼皮子一阵跳,然后听龙锡沉声道:「这是血字。因为多少进了点水,染湿了,所以颜色淡了许多。」
接着他把第一个河灯也递给左雁亭:「你看,这个大概就是油纸包的好,里面的血颜色浓很多。」
「咦?字体不一样。」左雁亭也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啊?」
话音未落,就见之前那个被派去捞河灯的侍卫已经回来,双手捧着足有六七盏河灯。龙锡和左雁亭锦娘一齐动手,转眼间就将河灯全部拆开,只见里面俱是不同字体书写的血字,内容都是那八个字,大多数还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似乎是不识字的人写的。
左雁亭抬起头,难掩目中震惊之色。半晌方听龙锡沉声道:「看来此处是有天大的冤qíng,这么多河灯,每一盏都是不同的字体,绝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可以做成的。」
锦娘犹豫道:「王爷可是要管这件事qíng吗?只是……只有这八个字,显然是众人挟愤而书,连个缘由和具体事项都没有。可见……这事八成是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才会万众一心放河灯替他们祭奠,能做成这件事的人,只怕不是什么易与之辈,王爷手上只有这些侍卫,又没有军队……」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左雁亭已经明白她是怕自家王爷受到了伤害。想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龙锡可是当朝圣上的儿子,是亲王。
但是……一想到这些河灯背后的重大冤qíng,他心中就十分愤慨不忍。明明对龙锡这个禽shòu不如的东西恨之入骨,却又还是希望他能出头,还这一方百姓一个公道。
龙锡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锦娘道:「无妨,我手里有父皇给的密旨,任何时候都可以便宜行事,地方官员必须全力配合。这原本是为了采买寿礼方便,没想到今日却要提前用上了。」
「王爷……」锦娘还要再劝,却见龙锡一摆手道:「民为重君为轻。我身为皇子,不能对这种重大的冤qíng置之不理。锦娘,你和船队先去江南,按照单子上的物品仔细采买,你在我府里也经手了许多大事,这一点定然能够办好。我和雁亭两个就从前面下船,上岸暗暗寻访,你这就替我们包好衣服银两。」
「你……不用带几个侍卫吗?」左雁亭犹豫再三,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不必,带了人多,更显眼。那些侍卫多是外家功夫,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来,这地方一夜之间多了这许多高手,有心人岂会不防备?」龙锡带着左雁亭匆匆回到书房,开始给锦娘写信,到时她凭着这封信,便可以代自己采买寿礼了。
「你不也是会功夫的?难道明眼人就看不出你来?」左雁亭也从那些小说里看到过,说是练外家功夫的人,太阳xué就往外凸。内家功夫的人,太阳xué就往里凹。只是他盯着龙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对方的太阳xué究竟是凹是凸?
龙锡写完信,抬起头看见他疑惑的眼神,便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好笑道:「傻瓜,我从小儿就跟名师练习功夫,又有一些珍稀灵药帮助着,如今早已到了神华内敛的地步,外人根本看不出我武功深浅的。」
「就是说你武功很厉害?」左雁亭撇撇嘴:「你一个皇子,用得着那么勤学苦练的吗?该不会是武功稀松平常,那些侍卫们不敢直说,就告诉你是什么神华内敛吧?」
龙锡哭笑不得,在左雁亭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至于勤学苦练,我当然要勤学苦练了,难道雁亭不知道?皇子们可是最容易死掉的人,有时候无缘无故就会死的连渣子都不剩呢。」
左雁亭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龙锡。眼中不自禁的就带出了一抹震惊与同qíng。他想到当今圣上有十几个皇子,再想想前朝那些宫廷倾轧,就觉得不寒而栗,真是想不到,平日里霸道如魔鬼的龙锡,竟然也要为了保命而从小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