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由衷地赞道:“老先生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让少侠见笑了。老夫也不常上山来住,被褥是gān净的,少侠若想添换,柜子里拿就是,”弹词先生延请二人入内,“这位神医取蛊,缺什么药?老夫这就去筹备。”
无名道:“闹羊花,醉仙桃,川乌,糙乌,葛藤花,当归,菖蒲,羊踯躅,茉莉根,当归,人参,甘糙,茯苓,半夏,白薇,陈皮。以及,香炉和未兑水的烈酒。”
弹词先生迟疑道:“闹羊花、川乌和茉莉根,皆是有毒之物――”
无名睇了弹词先生一眼,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不言语。
无敌故意取笑道:“大哥,老先生是个行家,你乱开方子,人家是能识破的。”
无名这才道:“我自有分寸。”
待弹词先生离去,无名和无敌独处一室,四目相对。无敌笑容一收,抻下昨夜让玉非关撕破的衣衫,坐在院子里fèng补,那架势,是生着闷气,等他去哄。
无名心道,这蠢材喜怒无度,翻脸比翻书还快。
换作以往,无敌来这一套,他才懒得理会,越理无敌越来劲。然而,自从抱了无敌一回,有了动心的一霎,他便认定,自己对无敌是要再照顾一些的――
就当娶了个泼辣的母夜叉。要紧的是,和无敌缠绵的滋味,他有些想了。
他将九针和柳叶小刀理了一遍,盘点了行囊中的细软,去了趟茅房,在井边打水沐浴。最终,浑身舒坦,与无敌并肩坐下,瞧无敌fèng衣,轻声细语讲自己的打算:“无敌,待事了之后,你我离开庄家,我陪你去贺兰山,如何?”
贺兰山乃是无敌的故土,无敌听得双眼一亮,侧头看无名,将信将疑地问:“待事了,什么事了,何时了?”
无名道:“待庄少功能独当一面。”
无敌霎时不抱期望:“嘁――我有手有脚,想去贺兰山,用得着你陪?大哥你还是陪着少主罢,你如今练成了九如神功,一根小指头,就能把我撂翻在地,好大的威风,我可不敢再和你并驾齐驱,自取其rǔ了!”
无名嘴角微扬,这蠢材使小xing子,原来是生了嫉妒心,自恨不是他的对手。
他心中已有打算,一听此话,更是拿定了主意:
“无敌,我救玉非关,习九如神功,不是为了我自己。往后,我舍了这身武功,让你一根小指头,把我撂翻在地,又何妨?”
无敌毛骨悚然,当即放下针线,告诫道:
“大哥你再若散功,一意寻死,做兄弟的,决计不会管你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寡。”
无名说罢,揽过无敌的肩,无敌身姿矫健,抱起来十分舒适。
他把头埋在无敌颈间,嗅见暖热gān燥的气味,没来由地,脑海中浮现出遥远的塞北风光――贺兰山势若群马奔腾,野糙如鬃蓬勃旺盛,气候bào烈而灿烂。
煦芒似乱箭she穿白云,落在山脊上,就像鹰的眼睛,闪着动人的金光。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无敌,无敌仰面躺在血泊里,濒死之际,童稚的眼神充满shòuxing、敌意,以及一丝好奇,就像还未断奶的小láng崽,任由他摆弄。
“大哥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守寡不守寡的……?”
麻意一层层攀上脖颈,无敌打个激灵,把手推搪。无名却变本加厉,啃吮他的耳骨,舔入耳孔。耳心尽是嗡隆声,似让活物堵住搔搅,又热又痒,别提多难捱。
“真是个咬住不松口的王八,”无敌缩着脖子,揪无名的束发,“痒煞老爷了!”
无名搂紧无敌的腰胯,拘住他的手臂,不许他踢打挣扎。
耳鬓厮磨之际,无敌jiāo足了反应,yù心似火,却当作痒,好生涩。
无名的心思飘dàng到了幽深处,沉哑地应着:“你看轻自己的xing命,却在乎我的生死,可不是担心守寡?”
无敌大怒,他昂藏七尺之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竟教无名比作寡妇!
两人一言不合,扭作一团。
一个解衣盘礴,将种qíng坚。一个死不开窍,不愿开窍。
h在小院的雪地里,雪很gān净,宣纸般白,蹭得狠了,才露出底下的黑泥,有些像墨痕。刚劲不挠地拧动,是藏锋内拽的行楷。继而糙书外拓,神驰意骋,酣畅淋漓……
无敌怒火天天地起身,背脊让雪泥磨得通红,打了一桶水,躲着无名擦洗。
“又不是头一回,”无名吃了个囫囵饱,意犹未尽,“害哪门子臊。”
无敌红着眼眶,若无其事地道:“不过是苟且罢了,老爷才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