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他往不远处的水潭望去,此刻潜入水中,决计没有蛇泅得快。
左右是要死,不争多活一时,无敌长叹一口气,千般思绪,最终归为一念:也罢,拖延了这片刻,无心和蓝湘钰等人,势必逃出了山dòng,老爷我到了阎王爷面前,也挣得个yīn骘,做鬼也有面子。与其散了功,教两条巨蛇活活绞死,吞入腹中化为蛇粪,倒不如痛快了断了。
打定主意,无敌倚着铁柱,把头一昂,扬手将勾刀当胸举了,纵声大笑道:“――人死卵朝天,不死又过年,老爷我死了!”
第82章 qíng难自已
无敌说罢,就要挥刀自刎,耳边却听得水花声响,紧接着,右手虎口就是一麻,一枚银铃铛,自刀刃弹落,在汉白玉地面跳了数回,骨碌碌滚至水潭边。
“我道你纵入蛇口,定是胆识过人,”一名黑衣少女跃出潭来道,“怎地寻起短见了?”
无敌凝目细看,原来是玉铃香,这贼妮子披头散发,解了繁冗的银饰,只一身黑绣衣裳,湿漉漉地裹住娇小的身躯,险些令他认不出了。
玉铃香见他望得紧,一手掩住衣襟:“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无敌听了这话,扭头道:“你若是不讲,就这一副身量,谁看得出男女有别?”
玉铃香听得微微有些着恼,佯怒道:“早知你这般不知好歹,我便不来救你了。”
无敌冷笑一声:“不是你和老猪狗害老爷,老爷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我家主人引你来此,本是一片好意。若非如此,就凭劫门的本事,只怕你寻到蛊门时,你三弟早已一命归西。”
无敌待要再与玉铃香计较,两条巨蛇却已解开梅花络,昂首吐信,就要发难。
他噌地跃起,抖擞jīng神,擢刀再战。这一番厮杀,他周身气血飞也似运转,心脉狂跳yù裂,勉力施展浑身解数,把吃奶的劲也使了,也只是左支右绌。
他不由得狠瞪了玉铃香一眼,这贼妮子实在可恨,教他死也死不安生。
“你且撑住,我有法子治它。”玉铃香见状,飞身上壁,了一个沾满油脂的火把,放在铁柱顶端的金翅鸟灯盏上点了,掠至宫殿四角的大金炉旁,焚了炉内的香料。
霎时间,殿内青烟滚滚,异香扑鼻。
二蛇一齐弃了无敌,游至三丈高的铁柱下,将尾尖结在柱底,往柱顶缠绕而去。
无敌住手看,二蛇盘成麻花状,将铁柱拧得咔咔作响。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宫殿一阵震颤,铁柱竟长出许多锋利的枝杈,不住地开枝散叶。
这些铁枝叶将二蛇扎伤,蛇血汩汩地顺着铁柱,淌入地面汉白玉雕刻的水纹。
玉铃香道:“此处是古南诏蒙氏的地宫,埋葬于此的南诏王细奴逻,与白王三公主的姻缘,因有栖在一棵树上的金翅鸟为媒,后人便以树为图腾,铸了这先灵柱来祭祀。这先灵柱的每片叶子,都刻着一位南诏王室后裔的名字,只有当此柱长出枝叶,水纹教血填平时,地宫的三重石门才会开启。”
无敌似懂非懂:“石门开启又怎的?”
玉铃香不答只道:“你随我来。”
二人往宫殿西面掠去,只见一扇石门开了一道fèng,里头却是地宫的中殿,雕着许多石像,摆着些瓶罐和兵器,壁上绘着许多斑驳的壁画。
殿顶已让树根扎透,这些树根成千累万,一股脑往后殿延伸去。
无敌行至此处,早已应了死劫的衰败之相,浑身筋骨剧痛难当,不觉放慢了脚步。
玉铃香以为他在防备地宫的机关:“此地的机关已教蛊门破解了,原本还有许多金银珠宝,也教蛊门搬空了。只有一件宝物,留在后殿,不曾让人取走。”
无敌觑了玉铃香一眼:“便是老猪狗说的朝珠花?”
玉铃香点了点头:“蛊门的枫树蛊和能令人死而复生的蚩,全靠此花维持。正所谓斩糙除根,若不能将它拔除,纵使杀了蛊门门主滕蛇和九如神教的副教主玉有思,我等也未必能逃出点苍山。即便侥幸能逃脱,放任许多蛊虫流入大理府,百姓也会遭殃。”
“老猪狗糙菅人命,丧心病狂,还在乎平民百姓的死活?”
玉铃香蹙眉道:“我家主人从不滥杀无辜,他老人家年轻时,颇有任侠之气,中了化生蛊之后,才变得喜怒无常,可待我一向很好。定是你得罪了他,他才会为难你。”
无敌哼了一声,在峨眉山发生的种种,却不好对玉铃香讲。左右是等死,索xing吊住内息,陪这小妮子捱至后殿,去见那大理四绝,风花雪月之一的朝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