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隐隐有些明白了,又问道:“为何一定要夜盟主治好你的病?”
“实不相瞒,”夜盟主握住锦衣人的手道,“我二人的武功,追根溯源,师出同门。祖师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后来,祖师与他的发妻――也就是我夜家的先祖,共同jīng研道家太极yīn阳要义,开创了两门功夫:一为《乾元经》,取天行健君子以自qiáng不息之意;一为《玄坤诀》,取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之意。这两门功夫。一阳一yīn,分别练督脉和任脉,可以合璧。然而,过了数十年,到了先严那一代,他发觉,仅练任督中的一脉,是邪魔外道,活不过四十岁,便会走火入魔。”
说到此处,夜盟主叹了口气:“为了保住我的xing命,先严更改了《玄坤诀》的心法。《乾元经》的心法,却不曾更改。”
锦衣人得意道:“还是我来说罢,夜盟主练的是yīn功,我练的是阳功。传我阳功的人,期望我早死早超生,故而我快要死了。我的死法,就是督脉过盛,任脉衰竭,任督之间鹊桥不通,大小周天无法自如运转,最终让至阳气劲活活bī死。唯有夜盟主练成的yīn寒气劲,可以延缓我的死期。但夜盟主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他就是拼上xing命,竭尽毕生功力,也救不了我。”
无敌方才见识过锦衣人的气劲,知道他厉害,抱手说风凉话道:“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来收,连夜盟主都救不了你,那么你只好死了。你一死,整个金陵的人给你陪葬,倒也死得很风光,不枉了此生。”
这句话,说中了夜盟主的心事,夜盟主攥着锦衣人的手,眉心紧皱,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无名冷不丁地道:“以盟主一人之力,救不了你。加上病劫,就不同了。”
夜盟主和锦衣人闻话,一齐侧目,定定地注视着无名。
无名又道:“皇帝伪造请柬,引庄家少主来金陵,正是要盟主和我联手救你。”
锦衣人摇头道:“不行,你二人联手救我,就中了皇上的计谋,他早就想除掉乾坤盟,治一治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只是忌惮夜盟主和我的功夫。你二人为我耗尽功力之时,就是他围攻金陵、铲除乾坤盟之日。到时候,不止乾坤盟,整个武林都会有一场浩劫。”
无敌听至此处,终于豁然开朗――
在宰羊铺,那神女门小丫头百般阻挠,说什么“庄家少主此去金陵,无名和夜盟主必死无疑”。原来指的是,皇帝会趁夜盟主和无名为锦衣人治病,派兵铲除乾坤盟,再整顿中原武林。
想罢,向锦衣人道:
“你死了,皇帝要整个金陵给你陪葬。救活你,金陵也难逃一劫。看来还是不救你为妙!”
锦衣人深以为然地点头,伸手爱抚夜盟主眉心的皱纹:“你就甭cao心了,闷葫芦是斗不过我的,我自有打算,总不会连累金陵的老百姓受苦。”
“你有什么打算?”夜盟主沉默半晌,道,“你是不愿我伤他。”
锦衣人柔声道:“我也不愿你受伤,你们是一家人,谁也没有错。”
夜盟主道:“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无敌见这二位旁若无人没羞没臊地谈qíng说爱,不由得给无名使了眼色。
大意是,这事管不了,别自讨没趣了。
无名却向锦衣人道:“金陵之乱,已成定局。倘若我可以救你,并保夜盟主不死,又如何?”
第24章 一点败笔
无名声称能医好锦衣人,并保夜盟主不死,问锦衣人意下如何。
锦衣人不说话,目光如炬,端量着无名,好似要把他看穿。
夜盟主道:“小兄弟,乾坤盟注定有此一劫,你是局外人,何必惹祸上身?”
无名不答只道:“我要你二人应允,庄家少主参加比武招婿,由我代他比试。”
锦衣人忽然笑了:“你这小子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无敌在旁听得纳罕,无名宁愿帮乾坤盟对付朝廷,也要代少主参加比武招亲。
莫非是喜欢夜家千金,那种女扮男装、古灵jīng怪的小丫头?
仔细一想,神女门的扇舞,似乎也是古灵jīng怪的。
此后,寝宫内陷入了漫长的静默。夜盟主和锦衣人时而互望,时而与无名jiāo换眼神。
无敌不明所以,陪了一阵,忽而醒悟:
这三人神qíng可疑,分明是在传音入密。
到了后半夜,月明星稀,无敌gān瞪着眼,随无名离开寝宫,回到了下榻的四合院。
这一趟,除了看见断袖,他只印证了乾坤盟是朝廷心头大患的猜测,没有别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