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大哥无名的示意下,热衷于拆姻缘的qíng劫无心出了头。
婚事不了了之。
论起来,他和盗门少主燕寻不打不相识,差点还当了其妹夫,是有几分jiāoqíng的。
之前听夜家千金吩咐,让庄少功住在应公子隔壁,像是盗门少主之流,还是离庄少功远些。
想必燕寻也来了此地,参加比武招亲。
夜里没地方睡,不如去找这盗门少主“叙叙旧”。
说gān就gān,无敌存想于听宫xué,先听了听四合院内的动静。
住隔壁的应公子,极可能是鹰爪应。但院子三正两耳,三间厢房,除了庄少功房内有气息,其他两间都没动静。
无敌跃上屋顶,一个箭步,蹿至其他院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这些客房,为前朝五府六部改建,以前为了传递文书方便,皆相距不远。
他掠过檐瓦,自乾坤盟安cha在各处的暗卫身后擦过,如入无人之境,时而蹲在石灯上,时而自横梁倒挂金钩,只挑客人未睡下的厢房谛听――
盗门少主燕寻练采补功夫,是出了名的花盗,习惯昼伏夜出,现下铁定没睡。
然而寻觅半晌,也未找到燕寻下榻之处。
无敌心道,真是出门没看huáng历,夜探寝宫徒劳无获,寻个小贼首竟也这般麻烦。
正憋着一股恶气要发作,忽觉背后微风徐来,他猛回头,抡膀便是一拳。
“妹夫,”不待这一拳打中,对方已五体投地趴在屋脊上,身手竟也十分灵活,“俺胆小,你别黑唬俺!”似乎真是吓dàng了魂,腔调糯软,溜出了一句土话。
无敌蹲下身,拧住他的耳朵,低喝:“谁是你妹夫,大半夜不在房里,做贼去了?”
“妹夫英明,我本就是贼,妹夫对我耳提面命,我的耳朵沾了妹夫的天人之气,舍不得洗了。”
说着,抬起头,白面无须,北人相貌,也是个英俊的青年,却是一副销魂的神qíng。
无敌看得技痒,想揍他一顿。
他便很有眼色地赔笑道:“许久未陪妹夫练手,浑身都不得劲儿,可是妹夫气势惊人,万一惊动了乾坤盟的暗卫,再引来鹰爪应那拗蛋,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不能陪妹夫练手了……”
原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盗门的少主,燕寻。
他有一手燕子八闪翻翅的轻功绝活,名动江湖。如同应惊羽擅she,箭,却不如他快。
可他心思剔透,不愿与人争高下,遇见厉害的,他便怂,遇见怂的,他比对方还要怂。
无敌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生过气,不知是不是盗门的生存之道。
盗门是八门中聚党最广的一门,源远流长,尊盗跖为祖师。
其劲足以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的孔子,曾称盗跖美好无双,知维天地,足以南面称孤。
盗跖目无王法,不愿称孤,反倒说了一番话,使孔子目芒然无见,色若死灰,不能出气。
两位不世的高手,道不同不足为谋。此后,孔子宁渴死也不饮盗跖之泉。
最初,无敌未出山,听无名讲江湖八门掌故,对盗门充满了遐想。
直至遇见燕寻,遐想总算是破灭了。
什么美好无双,足以南面称孤,盗门少主还不是对自己俯首帖耳?
燕寻浑然不觉,且将无敌延入下榻的厢房内,点亮了灯,笑眯眯地道:“好久不见,妹夫还是如此jīng神,能在妹夫身边呆片刻,给我十个美人我都不要。”
无敌伸手:“你问我的来意,直说便是,非得兜一个大圈子?”
燕寻立即斟茶递至他手中,脚下一带,凳子便轻巧地落在了他身后:“妹夫教训的是,方才我还以为妹夫是在夜观星象,没想竟是想念我了?”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家大哥,要代庄家少主参加比武招亲。”
“妹夫,俺胆小,恁能别提瘟神爷爷的名号吗?”
“我提了我大哥的名号?”
“想必是我听岔了。妹夫放心,在我心里,妹夫你才是第一位的。夜盟主发请柬,我就是来捧个人场。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连话都不知当不当讲,你这盗门少主也不必做了!”
燕寻笑了笑,以手圈嘴,贴着无敌的耳朵:“妹夫,近日江南提督不知所踪,三镇二协十六营的官兵都停了cao练,十有八}九和夜盟主比武招婿有关,保不齐是夜盟主串通朝廷,要趁机将武林中的后生一网打尽,妹夫还是不趟这浑水为妙。”
无敌撤头:“你这一言,还真够长的!”
燕寻意味深长地看了无敌一眼,再次圈嘴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