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尸骨未寒,爹你就要我嫁人,倘若非嫁不可,此人一定要合我心意,让我心服口服才是!”夜烟岚铿锵有力地说罢,转向应惊羽,拇指一抵,长剑出鞘,“应公子,你我以武会友,生死由天,小女子冒昧,请你赐教了!”
话音未落,剑锋铮鸣振响,手中已寒光纵横闪动,刺向持刀僵立的应惊羽。
庄少功见了此状,暗暗为夜烟岚捏了把汗,唯恐应捕头伤了这身形纤柔的大家闺秀。同时在心里琢磨,以武会友,怎么能叫生死由天呢?
很快,他想通了关窍――应捕头为朝廷办事,朝廷bī死了夜姑娘的二,夜姑娘是要借比武之名,手刃应捕头,为她的二爹报仇。
他一时震惊,不由得“啊”地叫出了声,想要制止夜姑娘,却不知如何是好。
应惊羽的神色,比庄少功还要讶异láng狈。夜烟岚招招狠辣,直攻他的要害,他只是瞪着眼,一味闪身后退避让,仿佛连举刀招架,都难以办到。
“为何不出招?”夜烟岚厉声问。
应惊羽垂下头,嘴唇蠕动,毕恭毕敬,好似说了几个字。
夜烟岚听得脸色一变,神qíng自忿恨转为惊疑,攻势不觉减缓。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一个轻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僵持,一名相貌英俊的公子,纵身跃上比武擂台。
他的轻功步法极为飘逸,又迅若闪电,以至于在庄少功看来,只是眼前一花,已无端出现在台上,搂着夜烟岚,轻盈地滑出一丈远,却又出现在应惊羽身侧,一抬手,直取应惊羽咽喉。
应惊羽似对此人的手法十分熟悉,抡转九环刀,立即护住要害,喝道:“是你!”
“好巧。”那人笑吟吟地道。
“你……?”
“不错。”
庄少功听得一头雾水,不由自主,转头求解地看向无名。
无名面无表qíng,兀自用手巾揩尽嘴角的柿汁,不打算为他解惑。
庄少功只得再次看向擂台中的英俊公子,越看越面善,忽然想起,匠门鲁少主曾在茶馆指认,此乃盗门少主燕寻,还称此人是八门之中最有心机的,要他加以提防。
面对燕寻,应惊羽的神qíng,并不比对付夜烟岚轻松。
虽然jiāo手之际,好歹挥刀招架了,那招架却举棋不定,存了十二分的小心,失了先机,不得不左躲右闪,弥补遗漏的破绽,应对以轻功闻名的燕寻,处处落了下风。
庄少功皱起眉头,对无名道:“应捕头是你的朋友,武功却好像……有些不济。”
无名道:“是么”
“听鲁公子讲来,这盗门少主品行不端,若是让他赢了应捕头,夜姑娘……”
“我是庄家的兵器,你若不想夜姑娘落入贼人之手,只需要下令便可。”
庄少功不疑有他,有些紧张地问:“你有把握胜过盗门少主么?”
无名嘴角dàng起一丝笑影,眼中却没有笑意:“普天之下,论单打独斗,还没有人,能胜过我。”
庄少功没敢问,无敌算不算人。在他看来,无敌和无名,似乎是旗鼓相当的。
应惊羽和燕寻斗得难舍难分,这难舍难分,体现在应惊羽的脸色上,便是jīng彩纷呈。百招过后,应惊羽已是苦苦支撑,一个不小心,让燕寻近了身,也不知燕寻凑头说了什么,他如同被点住xué道般,长叹一声,最终甩手把刀掷回兵器架上:“你就算胜了我,也赢不了劫门,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应惊羽调头掠无名,提气跃出凤凰台,转瞬没了踪影。
庄少功没想到燕寻嬉皮笑脸,在擂台上赤手空拳地游走一番,就胜过了应捕头。
料想是用了什么邪法,动摇了应捕头心志,一时大为焦急,不愿看夜盟主的千金落入这宵小之辈手中。听应捕头讲,燕寻赢不了劫门,便再也坐不住,要请无名上去比试,话方要出口,忽而一个激灵――无名胜了,岂不是,要娶夜姑娘为妻?
无名似猜到了庄少功心中所想,依旧安稳地坐着,闲看其他公子向燕寻挑战:“说起来,这盗门少主,练的是采补功夫。”
庄少功饱读诗书,对这采补二字,也是略有耳闻的。登时脸色大变,难以启齿地道:“这,这要是让夜姑娘委身于他,那他,他……”
无名并不接话,慢吞吞地道:“若非盗门少主心有所属,参加比武招亲,另有所图,”歇了口气,低咳一声,续道,“我看,夜姑娘嫁给他,倒也谈不上委屈。毕竟,他从未使出真本事。除了我,在场的,包括如今内功耗尽的夜盟主,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