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王摊手,笔直立在颐王身后的影一变魔术般双手奉上一物,待颐王拿到我跟前方才瞧清,竟是一条貂毛围脖。颐王略整理下我的头发,便将那触感极为柔软的貂毛圈到我脖子上了,我心下觉得好笑,这回更像个球了,毛茸茸的球。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我一手伸到袖子里抚-摸上上柔软的毛发,并未回答,视线所及之处是古朴典雅的皇家寺院,我朝颐王呶呶嘴,问道:“你今天就带我到这儿来?”真没意思,那几个秃驴又什么好瞧的,还不如去赌场来得实在。
颐王好笑地弹了弹我的额头,“是不是又想着去赌场玩了?”
我诧异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颐王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将嘴唇凑到我耳边上舔了几下,方说:“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本王不熟悉的,你随便眨个眼,挑下眉毛,本王都能清楚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所谓的读心术吗?
颐王拉起我一手,扬起唇角快意一笑,“逗你玩呢,看你紧张的,走吧,我们上去。”
我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别,我年纪大了,经不起逗。
无论跟了颐王多长时间,学不会的永远都学不会。帝王家的孩子,那心思,哪是轻易就能猜透的,说不定一不小心,绕着绕着就绕进去了,至死尤不自知。
红门huáng墙,青瓦小檐,古朴典雅的寺院,看上去不同一般。寺院门不大,也就有两米多宽,在常见寺院中,比较少见,门前站定,举目见门额上有一块横匾,写着三个饱-满的镏金大字:承光寺。
为何到这来,我并不清楚,他若想说,出门前就说了,既如此我也不便多问,只顺从地随他踏入寺内。
甫一进殿,无尘大师便迎了上来,略一施礼,便让人带我们到后院稍作休息。
今日到寺院上香的善男信女倒是不多,许是天气寒冷,懒得出门了。
“在想什么?”颐王手执香茗,细细抿了一口,眉眼微抬,轻声问道。
我把玩着上上的耳朵,随口道出:“觉得冷了,想念寝殿里温暖的被窝。”
颐王将瓷杯放回案几上,细细看我一眼,唇角勾了起来,“噢?无忧确定想念的是被窝不是本王的怀抱,嗯?”
突然有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我为什么总说实话?
我咳了一声,抬首瞪了颐王一眼,这里是佛家寺院,也该收敛一点。
颐王却似是心qíng极好一般,微微侧身过来,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往我唇上亲了一口。我无语,只能朝天翻个白眼。
此时,无尘大师推门而入,见到颐王和我,只略一颔首,便坐到一旁。
然后……qíng况相当诡异。
我极不自然地避开无尘大师紧盯我的双眼,锐利得如同一把利剑,直穿人心。
从始至终,颐王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品茗,仿佛他今儿就是特地来这承光寺喝茶的。
直到我心中默念秃驴一百零三遍,那方的无尘大师终于开了尊口:“命宫同陷杀破láng。”
短短几字,却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
砰!
颐王将瓷杯放回茶几上,面无表qíng地站起身,“无忧,回去。”
我坐在原位,全身僵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紧张,那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随着那句话瞬间就灌满全身。很没有道理,就如同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话有后半句。
命宫同陷杀破láng,天下易主势难挡。
第24章 吾乃狐族左圣使
我紧紧掐住上上,全身仍然紧绷着,直到上上忍受不住我过重的力道而挣扎起来,我才蓦然惊醒一般,瞬间松开了手。
上上摇晃了几下尾巴,似埋怨一般地叫了几声,然后蹭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我轻轻抚弄它柔软的身子,侧过头,寒风chuī过,偶尔掀起车帘一角,便能看见道路两旁倒退的风景。
我收回视线,转眼去看颐王。从上马车到现在,他一直保持同一个表qíng,同一个动作,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静静把玩手中的琉璃嵌铜丝花匕首。
车厢内沉闷压抑的气氛真让人难受,我烦躁地扯下罩在头上的帽子,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因马车突如其来的晃动震得失去了重心,颐王适时伸手,稳稳托住我往一旁倒去的身子揽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