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又来这一套,“什么话?”
“女为悦己者容,可您又不是女人,真没出息。”
我面上一红,抬眼瞪他,“这是两码事。”
“明明就是一回事。”堇煜又咕哝了一句,方才抬手覆到我脸上,细细抚了一会才说:“可能会痛。”
现在一听到痛这个字我就全身打颤,顿了一会,垂下眼,“那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
我刚要抬眼问他,颈后蓦然一痛,眼前一黑,霎时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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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意识一恢复,颈后的疼痛令我忍不住哼出声。
“醒了?该喝药了。”我转动几下脖子,心下暗骂堇煜那狐狸jīng,用那么大的力气,一个手刀下来差点让我又去huáng泉走一遭。
颐王扶我坐起身,对我脸上的伤突然好了这事没什么反应,只抬手细细抚-摸一会,唇角轻扬,“这样就好。”短短几个字里却透着浓浓的倦意。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抬手朝他额上覆去,却在半途被截住,颐王抓住我的手放到被子里,抬手拿过桌上的药碗,“先喝药吧。”
我皱眉去看碗中的液体,暗红的颜色,若不是丝毫闻不出一点血腥气,我还真就把它当成血了,看着都头晕。
我装可怜,“不喝可以吗?”
颐王拉下脸,斩钉截铁,“不可以。”
我装无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苦。”
颐王定定看我,缓缓道:“放心,这一次不苦。”
我挑眉,“真的?”
“真的。”
我接过碗,毫不犹豫往嘴里倒,一口气喝完。眨眨眼,嗯,涩涩的,苦味倒是没有。我大喜,“这次不管要喝多久的药我也不怕了。”
颐王接过药碗放到桌上,回手拥住我一起躺下,声音轻得像要随风散去,“嗯,不怕就好。”
我不动,任他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推他,没反应,意料之中,睡着了。
我抬眼看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更显憔悴,我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不是很烫。
那几天,他定是过得很辛苦,死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体能这么折腾吗?我回手拥住他,将脸埋进他怀中,缓缓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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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对跟太医院那些个长胡子的老家伙有仇,那张老头一句话下来,注定了我只能躺chuáng上看风景了,真憋屈。
三个月啊,这才过了半个月,我都要老死在chuáng上了。
我低头,还好有这小畜-生,“上上,你整天跟着我,无聊了吧,来,我们来玩自由落体运动。”我将上上提起来往上抛,落下,再抛……
直到上上终于忍受不了,纵身跳到地上,一眨眼就变成了人样,单手扶着桌沿,一个劲地摇头。
我一手撑着下巴,含笑望他。
上上终于停下来,一双狐狸眼朝我看过来,隐隐带着点委屈的神色,“大人,上上偷偷带您出去玩好了,那自由落体运动,还是免了吧。”
就等你这句话,我笑得无比灿烂,“好啊。”
……
我坐在颐王府后花园的石凳上,迎着微冷的晚风,欣赏一池残败的荷花,饶是如此,心下还是欢喜的。多久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真舒坦。
我叹了口气,哎,果然还是妖jīng好,当个凡人真憋屈。
偏过头,见上上凭栏而立,微风chuī过,轻轻扬起一头银色的长发,这一幕,熟悉得令人心惊,脑中一瞬间无端冒出一些凌乱的片段。速度太快,只来得及抓住几个字眼。
瑶雪池……
三太子……
huáng泉……
我闭上眼,却是想起一个人来,重华。
他说得没错,我是还记得他,却也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几句简短的对话,我甚至不能确定梦中的人是不是他。
他所说的一千年,跟我有关吗?
“大人。”上上不知何时已走到身旁,一双狐狸眼里带着些许忧虑,“外头风大,还是回屋里去吧。”
我点点头,颐王也该回来了,听说今日堇甸大皇子来访,定是会问起三皇子,堇煜的事一直没和颐王说,到时可别穿帮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