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你也太把自己这个侯爵夫人当真了,自己死皮赖脸愿意嫁进来,我又有何愧疚。话先摆在这里,我所爱之人确实是男人,这一点常人光是想想都yù作呕吧,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试图掩饰呢。”
谁料到她听了这话后,第一次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清楚回答:
“我不会因为这个就看低你,人又如何真的能够选择自己所爱之人呢,误入迷途不愿返,正如我于你,明知不过是一厢qíng愿,却依旧逃不脱自己那份心。”
“嗦嗦的,你顶好去戏园子里唱一出。”一口气喝掉桌上的jiāo杯酒,我站了起来,“既然话都说清楚了,你就好好歇着吧,三日回门的时候别添乱就算是帮我了。”
说完我就离开她去了书房,没再回顾。
且不论眼下与魏光澈的关系很是微妙,即便没那一回事我对她也没兴趣。
与其说是厌烦她那副自我牺牲的愚蠢模样,不如说我有些嫉妒她――可以这般单纯的想要付出。
在书房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我住进了早就命人安排妥当的别院,反正府里并没有什么人,地方大的很,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避不相见。
但是顾玉晴似乎安然接受了一切,三日回门的时候她在顾府里谈笑晏晏,似乎我真的待她如掌上珍宝一般。
☆、昏暗之渊
这厢我顺利的成了亲,可战事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期间魏光澈只召见了我一次。
那日从清晨起就开始下小雪,他穿着明huáng色的龙袍坐在山海楼一隅,见我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顾家小姐如何?”
“回皇上,一切都很好。”
“看来这门婚事,你还是满意的。”
“……她是个安分守己的。”
“那就好。”
我已经忘记了上次与他这般平和jiāo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概还是在chūn景灿烂的节气,不似如今,呼吸的空气里都有着刺骨的意味。
“……你,怨不怨朕。”
“陛下何错之有。”
“如果不是心有怨言,周世林被扣下后,你为何一次都没来求见过朕。”
“若是臣有所求,陛下就会有所应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他看着我,眼神出乎意料的温柔。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留在宫中过夜的时候,那一天除开这身刺眼的明huáng色,他也是如斯温柔,告诉我他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当时我对他说的也是确信不疑的。
“那么,求陛下削了臣爵位,遣臣去燮城从军。”明明仁渊再三告诫过,我还是等不下去了。
“你又没做错什么,朕为何要如此。”他似乎并不意外。“这句话在你心里藏多久了?是不是一开战事你就有了这种打算。”
“是。”
“哦,是楚仁渊让你按捺住别来求朕的吗?”
我一惊。
“不,臣自己觉得非常时期陛下是顾不上那许多的。”
他轻蔑一笑。
“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有些事,你想瞒着,朕恰好也不愿深究,如此而已。”
“这一切确是臣自己的主意,还请陛下明察。”
“别忙啊,朕不过也是自己思忖着,安安静静等着qíng况的变化,还若无其事的娶了亲,楚仁渊给你的建议半点没错,朕往日倒是小瞧了这个宗亲。”
“陛下!”
“你,真的想去燮城?”
我猜不出他眼下是认真考虑还是试探,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朕今日命人去前线传令了,余世清不日就会领兵撤回宣阳。”
“难不成中原真的有动作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说道:
“陈将军一个人想也是吃力,你去了那里,一切务必不能擅自做主。”
我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皇上这是恩准臣前去燮城?”
“后日你就启程吧,去那儿顶替余世清的位置,虽说冒险了些可人人不都道英雄出少年么。”
我扑通一声跪下谢恩。
“谢陛下。”
“不必谢朕,你这一去不成功变成仁,自己好自为之吧。”他站起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朕今日这两个决定若都错了,那羌无离国破也不远了。”
“皇上真让你去燮城?”仁渊吃惊道。
傍晚我在寻江楼里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仁渊,但到底把关于他的部分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