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着这首曲子,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手指抚上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有着他迷醉后的热度。
本打算用一吻作为告别,从此解脱自己心中所有的qíng愫。没想到那个吻却在发生的瞬间变成了我一生都无法脱下的镣铐,令我永世不得忘。
靠在大狱里cháo湿的内壁上,我一点一滴回忆起我们的曾经。那个哭红眼睛的稚子,那个没有表qíng的冷漠孩子,还有那个眼中有着不甘的倔qiáng少年。他对我说要一起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几乎又要落泪,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因为遗憾。
当年没能对他说出口的话,我今生都不会对他再说。可是凌风,若我所付出的一切能换回你一直失去的,那我就不会有丝毫的后悔。因为在那个夜晚的樱树下,我所祈望的不过是如世间所有俗人一般――你能拥有静好岁月,平安终老。
☆、剑弩攻心
夕阳就像肿胀的掌痕一样悬于天边,言良骑着马跟在身边,嘴唇都累得泛白了。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定也没有好多少,因为言良已经忍不住对我说:
“侯爷,您还是做进轿子里稍事歇息吧。”
“你看见我们后面的军队没有?”
“侯爷的意思是?”言良这回显然没听懂。
“那些跟在我们后面军士,大部分都是靠步行的。”
“是。”
“因为军务紧急,所以即使这样连着半月的行军也无人敢表现出一丝怨言。我身为主帅,就算不能和他们一样以步代车,也应在骑马走在他们能看见的地方。”
“小的明白了。”言良不敢再深劝,却仍忍不住加了一句:
“无论如何今天也是侯爷的生辰,若还像前几日那样未免有些……”
“这种琐碎的事qíng,略过也无妨。”
十七岁、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以前会记得是因为还有着对未来的想象,而现在……所有想象都止步在在救回小舅舅的时刻。我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的活着,不过是因为有这个愿望支撑而已。其它的……我现在不能也不愿深想了。
“侯爷。”我一转头就看到那张苍白单薄的小脸,要不是自觉心中有愧,我怎么也不会让顾玉晴安排的这丫头跟着来。
“什么事。”
“走的时候夫人让奴婢带着这块方帕,是夫人自己绣的,作为侯爷的生辰贺礼。”chūn芽艰难小跑着跟上马的速度,讲话的时候气息已然不稳。
“带着这帕子滚回马车上,我已经说过,女眷无故不得出来。”
“是,还请侯爷接过这帕子,奴婢立刻就回车上。”
“我刚才说的,你是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不懂。”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恨我恨得要死,“要是听不懂人话,你最好立刻给我回京。”
chūn芽脸色又黯淡了几分,默不作声的跟着走了一程后到底熬不住还是回到马车上了。
“侯爷,夫人要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吧。”
“她自己愿意来受这份罪,与我何gān。”
我还真是没想到,芸妈妈会让chūn芽进府里伺候顾玉晴,更没想到顾玉晴会对这个小丫头青眼相加。离府的时候见随从中有她,我还当场发了脾气。但那一晚之后我不想再去面对顾玉晴,与其她追出来勉qiáng相见还不如带着这晦气脸的丫头上路。
我也考虑过在离京第一天就杀了她,也想过一路上折磨死她。但这些想法最后还是作罢了,若怕了这么个小丫头,我还如何有自信指挥千军万马?更何况,恨我的人多了,她怕还算不上最恨的那一个。
“言良,你总盯着那丫头,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我见言良恋恋不舍的样子心里不由冷笑一声。
“侯爷取笑了,小的并不敢妄想。”言良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妄想?那丫头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要真喜欢就赏给你了。”
“侯爷此话当真?”他眼睛一亮。
“当然,我说话算话。”
“可是,可是chūn芽姑娘大概是不愿意的。”言良想了想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她若不愿意,小的也不愿勉qiáng她,小的只要每天都能见到她就知足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哪个美人,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好坏也见过几个女人,这么没出息。”
“侯爷教训的是,可chūn芽姑娘对小人来说与别个不同,至于为什么小的念书少,说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