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一旁的贺迪,闻言大惊:“胡说!本官根本不认识你,如何会授意你来此处?”
谁知那李gān竟比贺迪更惊:“贺大人,您如何能说不认识奴才啊?奴才是您家奴的远亲李gān啊,您不记得奴才了么?今夜若不是您示意守卫暗中放行,奴才纵是有三头六臂也进不来这大内监牢啊!贺大人,求您快跟这位大人说说吧,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啊!奴才真的是来救人的啊!”
贺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满头是汗:“夏尚书,下官并不认得此人,此人这是在诬陷下官啊!下官与他断断没有半点gān系!”
然而,不等夏晚枫发话,李gān便抢先辩道:“贺大人,您为什么要这样说?奴才哪有诬陷您?奴才这里还有您命奴才送来监牢的解药呢!”
夏晚枫接过一看,果真是解药,遂不yīn不阳道:“哎呀,贺大人真是吾等典范,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本官作为你的顶头上司,岂有视而不见之礼?本官这就回家给皇上写一封奏折,请求皇上好好褒奖你!哈哈……”然而,他的话锋一转,颜色立刻诡异起来,“不过,贺大人您既能放人进来救人,那是不是也能放人进来杀人呢?你当这大内监牢是自家后院呢,想进则进,想出则出,难道就不怕留下渎职之嫌?!更重要的是,这狱中的两名侍卫可是牵涉着恭王、赵王两案,刑部正在追查其幕后主使,贺大人既然早知有人要杀人灭口,为何不早早上报,以便揪出真凶,反倒要如此大费周章挽救狱中之人,难道就不怕把自个也搅进这是非圈中去么?”
贺迪被夏晚枫这一连串的话说的直冒冷汗,然而,人证物证“俱全”,他已是百口莫辩。
监牢内的这桩事很快就不胫而走,次日,齐王便上折子弹劾刑部员外郎贺迪。
很快,贺迪就因滥用职权、牵涉赵王一案,被关进了监牢。
只是,他被送进监牢时还很清醒,不过半日,还没有来得及被审讯,便浑浑噩噩,满口胡话,并于当夜bào毙在监牢内。
第18章 柳暗花明
云倾病了数日才见好,这一日,云倾十分难得得到兰君的允许,可以出凤仪宫,在晋宫内四处走走。
一袭白色斗篷下,云倾越发显得消瘦羸弱,如弱柳倚风,仿佛随时就能被chuī倒。
这一刻,云倾只求宁静,所以只带上了东暖阁的掌事女官蕊儿,她故意避开人多的大道,信步于小道间,阳光下,小道上的各色野花野糙疯狂滋长,勃勃生机令人看着便觉得jīng神一振,云倾一路走一路观赏,心qíng渐渐开朗起来。
待绕到一废弃的假山处时,隐隐约约传来人声,云倾本yù绕道,但听那声音不似寻常宫人谈笑嬉戏之声,反而夹杂着诡秘的笑声,像是见不得光一般,云倾立刻嗅出了算计的味道,一时好奇,遂放轻了步伐,慢慢行至假山前,隐身于假山的一个石dòng中,凝神细听。蕊儿紧随其后,藏身在此石dòng隔壁的另一个石xué中。
云倾刚一站定,便有一道清晰的声音传来,从其浑厚的音质推测,声音的主人应当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这次果真如王爷所言,是齐王设下的试探之局!”
回话的是一名青年男子:“齐王处事,处处皆以自保为上,他有夺位之心,却总是首鼠两端,下手不够狠辣。”
云倾几乎是在听到那声音的那一刹那便知晓了声音的主人的身份:煜王。
竟然是煜王!那个风度翩翩、面含chūn风的煜王所有的遗世独立、不问政事,竟然全是装出来的!
云倾qiáng自镇定了呼吸,又听见煜王接着道:“此事若真要追根溯源,还得好好感谢父皇新封的安阳公主,若不是她拙劣的演技无意间透漏了恭王装死的消息,昌王也不会想到要借赵王之手毒死恭王。齐王设下星象之局对付恭王,却因为赵王献药而被昌王搅局,齐王如何能不恼火?就在齐王心烦意乱之时,他安排的侍卫又出现纰漏,再加上刑部放出那样的消息来,齐王已然自乱阵脚,哪还能静下心来想通这其中关窍?骑she一案的侍卫被我们动了手脚已经令齐王起疑,如今监牢内的侍卫再次出现纰漏,事不过三,齐王若不揪出内jian,定然不会再设局对付恭王。所以,他便以狱中的那两名侍卫为饵,假意告知你与贺迪要杀人灭口,便是算定幕后之人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那两名侍卫的命,哼……贺迪果然对齐王忠心,真就利用自个刑部侍郎之职的方便,在牢饭中投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