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gān啥去。”
他烦闷不已,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闷得不行,于是不耐烦地回答,
“给要死的你买糖葫芦。”
chūn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然后有气无力的叫喊,“你快点啊,不然我就死了。”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随意把死挂在口边的随意,仿佛生死真是吃糖葫芦那般简单。
“哥,记得买下整个稻糙人。”
云暮笙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再没说话,只留下闷闷的脚步声。
“咚――哒―,咚――哒―……”
chūn风的眼神开始慢慢涣散,意识也有些模糊,他无力地取下头上束发的铜簪,眼神微微聚拢,露出一份狠厉的神色。
莫chūn风,怎么能死在自家人手上呢。
☆、第十章
云暮笙的轻功极好,却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慢过。
移形换影的步子迅速地找到吆喝着糖葫芦的小贩,丢下几个铜板取了糖葫芦就往回走。
他自然不能买下一整个cha着糖葫芦的稻糙人,那样会影响他回去的速度。
也不知道chūn风为什么对这糖葫芦这么喜爱,到了这般境地,还满脑子的想着糖葫芦。
咚咚咚的步子急促而有节奏,却停在了顶层的楼梯口。
手中的糖葫芦登时滑落在地。
chūn风躺在那株赤色太岁的旁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空气里全是血混着灰尘的呛人气味。漆黑的头发散在地上,衣服也十分凌乱,他蜷缩成一团,仿佛痛苦极了。
云暮笙快步走到chūn风面前,“chūn风,chūn风。”
他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还好还好,他那一刻甚至害怕,害怕就看到这样一具chūn风的尸体,带着热度却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chūn风的左手握着他头上的铜簪,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右手手肘被自己的腰带绑住,从手腕以上一寸左右开始,一道极深的伤口蜿蜒至手背,云暮笙甚至能看见里面带着血丝的ròu。
黑色的血从伤口里不断大量涌出,伤口边缘已经有些腐烂,仿佛是被那奇怪的毒所侵蚀,十分可怖。
看着少年毫无血色的脸,云暮笙有些心疼。少年用铜簪一寸一寸划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的血和毒血一起放出。
铜簪十分钝,不知道划开一条那么长的伤口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到底有多疼。
那个平时连牙疼都得大声嚷嚷的chūn风却就这样划开了自己的手臂,任温热的血流淌在灰扑扑的地上。
明明牙疼都想让自己担心,却在这么痛苦的时刻把自己支出去,一个人亲手制造对于自己的残忍。
混小子,还怕他心疼吗。
这招十分险,控制不好,毒可能会蔓延到其他地方,或者血尽人亡。到那时,就真的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云暮笙小心翼翼地背起少年,无论毒有没有排gān净,chūn风需要立马进行包扎。
chūn风似乎被惊醒了,或是其他原因醒过来,他附在云暮笙的耳边,气若游丝,
“哥,糖葫芦呢。”
云暮笙担心chūn风,糖葫芦早掉地上了。
他抿抿嘴,“糖葫芦掉地上了。”
chūn风已经没有力气撒娇,也没有力气撇嘴了,
“捡起来,chuīchuī还能吃。”
“等你伤好了,哥给你买一整个稻糙人。”
chūn风却意外地执拗,“捡起来,chuīchuī。”
云暮笙无奈,捡起地上的糖葫芦,将外面的糯米纸小心翼翼撕开,又chuī了chuī,放到chūn风嘴边。
chūn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似乎连张开嘴咬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哥,你放嘴里咬碎了,再给我。”
云暮笙顿了顿,背着他一步一步快速又稳当地下楼,好气又好笑地说,
“都要死了还想着糖葫芦。”
虽是这样说,却依旧照着他的话,将糖葫芦咬碎,然后将里面的核细心吐出。
chūn风无力笑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送到嘴边的糖葫芦已经被云暮笙咬碎,chūn风毫不介意地张嘴,将糖葫芦放到嘴里以后,只抿了抿糖葫芦的味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然后囫囵吞了下去。
这样吃了三四个,chūn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了,这样有点噎。
云暮笙感到背上一阵蠕动,余光瞄到chūn风手里拿着那个青色小瓷瓶,
“哥,把这里面的所有药丸子都嚼碎了喂给我。”
他取过瓶子,正打算照做,又听见chūn风微弱的声音,
“哥,这药丸子里面的毒可能让你立马死掉,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