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笙倒是反常得没有一点推辞,拇指大的瓷酒杯,给chūn风满上一杯。
chūn风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fèng,先是将下巴搁在桌上,撅着嘴沿着杯沿呲溜一声,试着尝了尝味道,然后一脸满意地咂了咂嘴。
云暮笙看着他想小动物般的举动,颇觉有趣。
chūn风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故作豪气般一饮而尽。
酒过喉咙,漫过一阵清冽的香气,然后带起一片qiáng烈的灼烧感。
chūn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不过几秒又舒展开来,被辣得直吐舌头,嘴里还直发出“哈、哈”的声音。
只听得噗嗤一声,chūn风这模样竟把对面桌的少年逗笑了。
“阿姊,你瞧那人,可真好笑。”
对面桌子坐着一男一女,皆是白衣长发,腰间还别着一个竹筒。
chūn风还没从那酒里面缓过劲儿来呢,一听此话,恶狠狠地瞪那少年,
“你才好笑呢!”
那少年一袭白衣凤眸狭长,黑发并未束起,看起来和chūn风差不多大,只眉梢眼角平添几分yīnyīn邪邪的味道。
不过少年眼中依旧带着年轻气盛,不甘示弱地一挺胸膛,
“喝个酒都能辣成这样,你不好笑谁好笑!”
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潇洒地一饮而尽,抛给chūn风一个挑衅的眼神。
chūn风咬牙跺脚,死死地瞪着那人,手伸向云暮笙,
“哥!酒!”
结果云暮笙在他手上放了一粒花生米,chūn风气鼓鼓地看着他,
“哥!”
“坐下,好好吃饭。”
那边的女子也轻喝了一声,“楚茨!”
chūn风忿忿坐下,被唤作楚茨的少年也不甘地低头。
“什么人嘛这么嚣张。”chūn风不满地小声嘀咕,手已经悄悄缩进了袖中。
寒岁在手中还未弹出去,就听见云暮笙的冷声道
“别把你的药丸子拿出来惹祸。”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一点儿也没留在chūn风的手上。
chūn风才不管那么多,咧着嘴嘀咕两声,手中的药丸子弹了出去,直奔那少年的喉咙。
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乐滋滋地开始吃饭。
对面桌的楚茨也没了反应,跟着那女子继续吃饭。
直到他们吃完饭,楚茨竟直直地朝chūn风走过来,上扬的嘴角带着恶作剧一般的邪肆。
chūn风正吃得开心,一见来人,不屑地耸耸鼻头,一只手摸上了放在桌上了梧桐剑,一只手又悄悄缩进了袖口。
云暮笙只微微皱眉,并无太大举动。
结果那人只路过他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便离去了。
chūn风有些没反应过来,动了动肩膀也没有什么不妥,满脑子雾水。
等到他们吃完饭出了客栈,云暮笙这才发现不对劲。
chūn风脸上开始长了红疹,他还有些痒的样子又挠又蹭。
“哥,我身上好痒啊。”
云暮笙一撸他袖子,手臂上也是满满的红疹。
“蛊虫。”云暮笙语气不善,“刚刚那两人是苗疆一族。”
chūn风又胡乱地抓了抓脸,
“为什么,有可能是某种药粉罢了。”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药丸子就往嘴里塞。
云暮笙眼疾手快扼住他的手腕,
“不许乱吃药,蛊虫在你体内,吃药有可能会加大毒xing。”
chūn风却痒得直跳脚,“怎么可能!我的药丸子什么都能对付。”
想qiáng行把药丸子塞嘴里,却被云暮笙死死扼住了手腕。
“不许吃。”
“那怎么办啊。”全身都开始痒起来,想蹭又找不着地方,难受得chūn风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
“他会来找你的。”
chūn风两腿互相蹭着,姿势极其滑稽,“为什么?”
“你给他喂了寒岁对不对。”
chūn风点点头,又想往脸上挠,被云暮笙止住了。
“寒岁毒xing只有你自己能解吧?”
chūn风脸上露出难受的神色,却又有忍不住的小骄傲,
“只有我能解,而且毒xing轻重发毒时间都由我控制。”
“那就对了。”
chūn风皱着眉头,惨兮兮的“那他怎么找到我们啊。”
“你身上有他的蛊,他自然能找到你。”
chūn风瘪嘴,“可我给他的药得一个时辰以后才会发作。”
云暮笙默然,“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明明是他先说我好笑的。”chūn风不服气地犟嘴。
“好了。”云暮笙止住他,“走吧。”
chūn风两个大眼珠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云暮笙“难受,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