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也不言语,自去厨下,把酒菜都热好了重新端上。只见当中一大碗热腾腾的炖猪脚,搁着八角大料,炖得烂脱了骨头,扑鼻香。张致又端上一碗面条,一盘鲜鱼,一碟子青菜,一壶酒,道:“不饿么?吃吧。”
张泰云里雾里,问道:“这屋子是?”
张致愤愤道:“你吃着饭,我自告诉你!”
张泰本以为张致离他而去,心灰意冷下也不觉饿,此时缓过劲来了,只觉肚中饥饿难耐,且见屋里并无别人,放下心来,顿时láng吞虎咽,一碗面条与几碟子菜,两三口就下了肚。
张致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将自己典屋子一事道来。
张泰听完,才知自己想岔了,不由又是惭愧又是狂喜,开口道:“我、我只以为你或是与哪家小娘子成了亲……”张致不听则罢,一听更是气得狠了,也不应他,只冷冷道:“如今你回来了,先把跟王经纪借的银子还上。”
张泰掏出银子,道:“二十两银子,加路上商主赏的碎银,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几两。”说罢递给张致,想了一会,又问:“你把钱都拿去典了屋子,平日里吃什么喝什么,哪里还有钱使?”
张致只吃自己的饭,一句也不应他。张泰灰溜溜的,也不敢再开口,只抬头四处看,此时才留意到,屋里案桌上摆着许多扇子,有折扇有团扇,又有许多画笔彩墨。张泰放下碗,上前细看,扇子上都画着花鸟、美人,便知张致定是画扇子挣钱,他晚夕回来定是辛苦得很。如今天凉了,还需画这许多,不知暑热天气时,又要画多少。
张泰越发愧疚,张致如此辛苦,又心心念着他才咬牙典了房子,没想到他这木头脑袋,一下就想岔了,讷讷道:“是我不对,错想你了。”张致冷冷道:“我咬牙典了这所屋子,盼你回来高兴,不料你倒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张泰通分辩不出一句来,只捧着个碗呆坐着。昏昏灯火下他细看张致,清瘦了许多,便知他这几个月不知辛苦成甚么样了,都是为了自己,不禁心里一热,眼不错地盯着张致。
张致还气着,愤愤道:“看什么看!”张泰脱口道:“看你好看。”张致一听,飞红了脸。张泰也不觉不好意思,此时他满心满眼里只有张致。闹了这么一日,到这时他才能够细细看着张致。他们可是七个多月没见了。
张泰看看张致,又看看这糊得雪白的屋子,晓得张致必是费了一番气力整理。张致被他看得恼了,起身道:“不吃了就起身,我要洗碗。”张泰心里热烫,恨不得将张致紧紧抱个满怀,他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便这么做了,起身一把抱住了张致。张致吃了一惊,道:“做甚!”
张泰见他羞恼得连耳朵都红了,可怜可爱,忍不住亲上他耳朵,又亲他嘴,将一条热烫的舌头伸进张致嘴里,缠卷住张致舌头不放,尽力亲了一回。待他放开,张致已是憋红了脸,骂道:“不知羞耻的行货子,别人还恼着你,你不管不顾抱过来做甚,趁早与我放开手。”张泰仍不撒手,道:“亲亲,是我错了,错想了你。你知我愚笨,饶了我这遭。”张致听他喊亲亲,羞得都不行了,骂道:“放手!别他娘的胡乱叫!谁是你亲亲,我这等卷了人家银钱的骗子,哪里是你甚么亲亲!”
张泰见他神qíng,分明是又羞又恼,心里更爱了。他与张致已七个多月没见,在外面他洁身自好,也从未与娼jì过夜,恁一个jīng壮的汉子,憋了七个多月,此时心上的人儿在怀里,哪里还能忍得住,胯下一根早已硬如棒槌。张致与他紧贴着,自是察觉腿上抵着个硬邦邦的行货,不由喝骂道:“贼不知羞耻的。”张泰一听,道:“也只是对着你不知羞耻。”说罢,一把抱起张致,双手托起他屁股,将他放到案桌上。
张致忙喊:“扇子!”张泰大手一挥,将那些扇子全都扫到一边,接着双手撕开张致衣服,埋头在他胸前啃噬,咬住rǔ头,舌头上下舔弄,舔得双rǔ红通通似抹了胭脂,又一路向下,扒开张致亵裤,一口含住张致胯下物事。
只一会,张致就衣物四散,赤luǒluǒ坐在案桌上,双脚更是分开搭在张泰肩上。张致又是羞耻又是气愤,他还恼着张泰错想了他,怎肯一下就让张泰得逞、任张泰唇舌舔弄他的子孙根。张致定定神,双手狠揪了一下张泰耳朵,又用脚踢他胸口,骂道:“快放开我去,你既要我去娶亲,我便去娶亲,娶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比你这不知羞耻的粗汉好不知多少。”张泰松开口,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倒把张致唬了一跳。张致道:“怎的了?你少装模作样吓唬我,我一脚的气力,还能把你铁桶般的身子踢伤了不成?”饶是嘴上这般说着,张致仍慌忙拨开张泰手,解开他衣裳看。张泰躲闪不及,让张致解开了衣裳,只见他胸膛一处好不狰狞的伤疤,皮ròu翻起,煞是可怖,从肩膀处直斜过胸口,似是被什么物事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