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游龙_作者:漠月晚烟(103)

2017-01-11 漠月晚烟

“怎么?”秦风笑意淡淡,声音淡淡,低沉一如名门闺秀指下最优雅的琴音,“世子爷……这是嫌在下伶人的身份不gān不净,脏了肃亲王府的大门,所以……不欢迎在下吗?”
作天作地不作不死的世子爷终于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嚣张的气焰仿佛是烈火被糊上了三尺之冰,瞬间变成了一缕蔫了吧唧的水烟,全都飘散在风里了。
二世子在一边儿瞧着他哥吃瘪,同qíng心全无只当识乐儿,心里非常解气地跟了一句“活该”。

☆、46.第 46 章

世子爷终于在李明遥幸灾乐祸的注视下熄了火儿,受气小媳妇一样,把秦风引到了前厅,别扭憋屈中还带了一种别样心虚的小心翼翼。
秦风对李明远的殷勤和小心仿佛都无知无觉,带着冬日独有的寒意的风穿堂而过,在肃亲王府古旧岁月的厅堂中绕了一圈儿,带起了秦风身上一片月白色的衣角。
李明远仿佛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清寒香气,不同于风月场中人浓墨重彩的脂粉味儿,秦风连身上的香气都是淡雅宜人的。
突然之间,李明远很想厚着脸皮问问他用的到底是什么熏香。
然而脸皮不是世子爷你想厚,想厚就能厚的――秦风近些日子一改初见时那婉转而熟捻的相处风格,摇身一变,亭亭如一朵儿出水的白莲花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李明远知道是那日在宫里的时候口不择言说错了话,然而做小伏底了这么些个日子,秦风该说事儿说事儿,该谈话谈话,肃亲王远征的消息他不曾扣下,宫里那位的密旨也不曾漏传,所有事qíng在他手底下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和以前唯一的区别,就是秦风不爱搭理他。
这种变化是很细微的,在别人眼里,秦九爷依旧风度翩翩和颜悦色,该尽到的礼数一丁点儿都没闪失,可是李明远再粗枝大叶也感觉到了。
开始的几天,世子爷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怎么专往人不爱听的地方说,因此殷勤谦虚,然而秦风不搭理他;后来的时候,世子爷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明说暗道示意秦风差不多得了,不要这么yīn阳怪气,秦风依然不搭理他;最后,世子爷没辙了,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卧槽”,天天在家里chuī胡子瞪眼指桑骂槐的生哑巴气,秦九爷依然故我、超脱物外地找上门儿来了。
世子爷心qíng复杂,夹杂在“卧槽再这样下去老子的脸往哪儿搁”和“哎哟我的祖宗您只要别跟小的计较了小的可以再贱一点”之间左右摇摆,纠结极了。
且不说世子爷到底是要作死装高冷还是要继续犯贱,秦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话得从肃亲王李熹众星捧月的进了宗人府大牢那一天说起。
那一日,秦风向肃亲王李熹表明了身份,又向所有人理清了当前形势之后,便将前因后果与后续安排和盘托出。
皇帝与肃亲王装腔作势的吵架给秦风的安排无形中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儿,按照秦风原本的筹谋,他的意见也只有一个――装糊涂。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多年来处心积虑,在外勾结蛮人,在内实际统领了山河会,而现在看来,他在朝中怕是也有不少看不见摸不着的布置,以至于偌大一个江山在醉生梦死的盛世太平里,实际有着千疮百孔。
这是个qiáng大而善于隐忍的敌人,算盘打得很jīng细。
他原本蛰伏于这乾坤盛世里,藏的好好儿的,让所有人都迷茫的稀里糊涂着。
他想要的东西终究有一天会无知无觉的被递jiāo到他手里。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他本来应该是不想显山露水的,然而不得不露――从平阳公主的事qíng开始。
平阳公主的发现是一个微妙的开端,用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将那个原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bī得不得不出手。
从自身的角度来说,秦风是恨那个人入骨的,是他的野心与贪婪给予了他这二十年原本不必有的颠沛流离,从天之骄子的云端骤然跌进了淤泥里。
任谁如此摔一个倒栽葱,恐怕都是不会对让他摔跤的那个人心存感激的――别说感激了,换成是咱们世子爷,谁敢给他个跟头摔,他能把那人戳进泥里当花肥。
然而从对手的角度来说,秦风却是欣赏着这个未曾谋面的敌人的。
这个人无疑是手段高明而懂得人心的。
得人心者得天下,换一个角度而言,懂了天下人心,就是得到了这人世间最凶残的武器,持有这样“凶器”,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这一点从他应对突变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