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提高灯笼,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看吧,比起铜镜,这样的小镜子更清楚,小姐买一个吧!”
镜子当中的人一双弯眉,她皮肤白得不像话,挺秀的鼻子下面双唇微扬,唇一动两边各显一个小梨涡。清歌的身上穿着毓秀的彩裙,更有异族风qíng,镜子很小,只有巴掌大,能看见她肩头往上。
清歌左右照照,笑了:“这镜子是不错。”
货郎眼巴巴地看着她:“那……”
那什么,买就买。
她伸手接下小镜子,下意识往腰边一摸,本来以为会有一个锦袋的,可惜什么都没有。刚刚还得意来着,这会才想起来出门忘记带银钱啦,这就有点尴尬了。
清歌摸摸头顶,头顶一点发饰都没有。
她提起裙摆,低头一看鞋面上也没有珍珠什么的,身上好像连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扫兴地把镜子放回货郎手里,实在是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只说今日没带银钱,明日来买,很是懊恼。
货郎上下瞥着她,也不恼。
就是她脸皮薄点,跟人家挥了挥手又往前走,不远处一个高台,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彩灯,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节日,台下不少姑娘们三五成群,她往上看了看,还有半大小子骑着梯子正往高塔上面挂着各样式的灯笼。这一场景眼熟得很,她想挤进去看看,一抬头却见两个眼熟的侍卫在人群当中正是四处张望,才出来就被找回去就不好了,清歌连忙低头,躲在一个大汉的后面,快速走过了高台。
绕过高台,忽然飘来的酒香味道,入了她的鼻底。
原来是前面一家酒楼在外面卖散酒,吸引过往客人进门吃酒。
清歌躺了大半天,除了一碗汤药可是一点东西没吃,此时被酒香一勾,顿觉饥肠辘辘。她拍着胸口,正是懊恼,一拍之下发现自己前胸挂着个物件,就在衣内。
伸手一摸,顿时在颈子上勾起一个东西来。
清歌走到树下,对着灯笼一看是个银锁,她左右张望,街上的人群当中,似乎寻找她的人往这边来了。她叹了口气,没心没肺站在树下还张望了片刻,心里衡量了下能走多远,想了想回身走进了酒楼。
小伙计连忙迎上前来,见她衣裙让她楼下坐。
楼下坐就楼下做,清歌问他有些什么招牌菜,一口气点了八道菜,两壶酒。
永安城就是一座不夜城,吃喝玩乐到了晚上总有地方去,酒楼里的招牌菜多是凉拌,清歌以为这就是投机取巧,图意个快,她也真是饿了,自己给自己倒酒,抿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这就背对着门口吃得欢快了。
本来以为这顿饭也不能吃个消停,结果等吃饱喝的了,凤起的人还没找过来。
这群笨蛋,她轻抚着胸口,摘下银锁盯着看了半晌,也没觉得能值多少银钱,酒气在体内作祟,清歌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则在桌子上面画着圈圈:“伙计,过来一下。”
她挑嘴得很,每道菜都吃得不多,只这两壶酒喝了个gāngān净净。
伙计看见她手边摆着一个银锁,不由皱眉:“这位女客官,您这该不会是付不出银钱吧?”
清歌扬眉,一推银锁:“不是付不出,是今日出来得匆忙,忘记带了,你叫个人拿着这个,去西胡同沐家,自然有人来接我,到时候赏钱少不了你的。”
小伙计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姑娘是沐家的……什么人?”
她是沐家什么人,清歌眨眼:“敢问,沐家都有什么人?”
小伙计:“……”
好在银锁看似普通,这次给她戴着时候,在穿绳上面挂了一个小牌子,伙计盯看了半晌,回头叫了人去沐家。清歌百般无聊地就坐在长椅上面,踢着脚。旁边桌子上两个大汉正是说起永安城里的新鲜事,说到这二皇子三皇子压低了些声音,她有心多听听,也听不清了,就听见说什么齐国和了和了。
楼下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个姑娘家坐在角落里,也实属扎眼。
清歌继续单手托腮,继续画圈圈,大概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凤起终于带了人找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给她的银锁,才一进门就瞥见了她人,楼下闹哄哄的,她微微扬着脸,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他松了口气,才要上前,旁边桌的男人一拍桌子,回身撞了清歌的椅子上面。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轻1佻地对着她勾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