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忧患_作者:逸青_作者:(171)

2017-01-11 逸青_

两个人也是标准的塔悍装束,一男一女,倒像是一对夫妻,年纪却是不小了,怎么也有四五十岁。他们一边走近一边jiāo谈着,李冼勉qiáng可以听懂他们大致的意思:
男人道:“[塔悍语]它怎么又回来了?上午不是跑掉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冼从马背上下来,心想反正也是跑不掉了,索xing去找他们讨些东西吃,填填肚子,也好休息一下,一路担惊受怕,实在是太疲倦了。
他便主动接近了那两人,男人走到他面前,询问道:“[塔悍语]你是什么人?”
李冼虽然能听得懂简单的塔悍语,却是不会说,只得摇了摇头,对方又说了一个词,他没听懂,跟他们gān瞪了一会儿眼,对方开始连比划带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嘴,再摆手:“[塔悍语]你不会说话?”
李冼明白过来他刚才说的那个词应该是汉语的“哑巴”,只好又摇了摇头。
这回一男一女可谓面面相觑,不知道再问什么好了。李冼想了想,也gān脆不想隐瞒了,绞尽脑汁想出了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词,道:“[塔悍语]我是汉人。”
男人睁大了眼睛,李冼垂下眼帘,本以为他要bào怒或者将自己抓起来,却意外地听见对方用已经不怎么流利的汉话,道:“你……你真的是汉人?”
李冼惊呆了。
非尘在旁边嘶叫了一声,慢慢地走开去吃糙。
男人欣喜若狂,立刻把李冼请进了他们的住处――跟汉人的砖瓦房屋不同,塔悍的房屋是类似于营帐的东西,有方有圆,方便搬运。
李冼被他们硬按在坐垫上,塞了酒水吃食,还处于茫然的状态。这塔悍境内,为什么会有汉人?
“二位,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听见他这话,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说来话长啊……”
“您慢慢说。”
“好。”两人在他对面坐下来,男人脱了外衣摘了帽子,放在一边。李冼却突然看见了什么,惊道:“等一等!你……你领口处的皮肤上,为什么有一道疤?”
男人也是大惊,“怎么,你觉得这疤有什么不妥吗?”
李冼皱起眉,试探道:“你这疤……不是什么锐器伤,倒像是为了抹去什么痕迹自己刻意弄上的。”
对方激动地手都开始抖了,“那你、你知道……玄甲军吗?”
“你当真是玄甲军中人?!”李冼站了起来,思索片刻,“我明白了,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他当年派使者往塔悍示好不成,便又暗中派了一队玄甲军,当做安cha在塔悍的眼线。可后来这队玄甲军皆被塔悍所杀,十具尸体在雁门山中被找到,却有两具没有头颅,无法辨认身份。后经查证,这两具无头尸体身上的‘玄’字刺青乃是后刺上的,也就意味着这两人并不是玄甲军中人,而是冒名顶替的尸体。所以,那两个人应该还并没有死,却也就此不知所踪,难道你们……”
男人直接跪在了他面前,几乎是哭着道:“没错,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二人就是那两个失踪的玄甲军!”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道,“我们十人均隶属于玄羽qíng报部,奉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之命来这塔悍作暗线,可来不幸身份bào露,其他的兄弟都被塔悍所杀,而我二人突然心生一计,拿了两具无头尸体来冒充,自己则趁机逃走,却也身负重伤。”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道:“你……你是何人?你是怎么知道玄甲军的事?而且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李冼叹了口气,“太上皇李章,是我的父亲。”顿了顿,“我叫李冼。”
对方二人一愣之后,直接对他磕起头来,满脸涕泪:“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我二人入土之前,竟真的还能再见到大胤皇帝!真是苍天有眼龋 
李冼连忙扶住他们,“快快请起,二老不必如此。”
“是……”男人点了点头,“那……传闻里所说,您被塔悍……”
“我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目的就是来塔悍搜集qíng报,破解他们的语言,好让玄甲军的眼线进入。”
“原来是这样……”
李冼让他们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原来这二人当年借着那一计逃过一死,为了不bào露身份,便把身上的“玄”字刺青生生剜去,东躲西藏,终于骗过胡人眼睛,在这塔悍定居下来,扮成夫妻,并想办法贿赂了军队里的军官,弄来一小群马,替他们养马放马,也趁机获取军中的qíng报。他们在此已有二十余年,即便已经失去了大胤方面的援助,却一天也未敢忘记自己前来塔悍的使命,依旧在日复一日地收集有关塔悍的qíng报。再加上众多兄弟皆死于胡人之手,每每想起更是悲愤难当,一天也不敢懈怠。而他们的qíng报因为失去联络,一直没能传回大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