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辰一时之间吃吃茫然,竟只会学苏妍的话语,“借助别人的力量?”
“是,”苏妍道,“阿娘当日在公主手下做妾的时候,虽与你阿爷私下qíng分甚笃,但面上也对主母日日晨昏定省,从不落空,公主对阿娘十分满意,常常赐下赏赐,闲暇之时也会劝你阿爷到阿娘房中来。若非如此,阿娘便是有天姿国色,也不见得能够哄的你阿爷对阿娘落下心意。如阿瑜你,若想嫁个好夫郎,可国公府衰落已经是事实,当日你更是曾被公主当面斥责不认为女,形势对你不利至极。”
顾嘉辰想了半响,唤道,“阿娘,”诚心诚意道,“阿瑜错了!”
苏妍心中松了口气,问道,“哦?那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顾令月道,“阿瑜不该之前对三妹妹心怀恶意,一直针对着三妹妹。”她扬起头道,“那些个宝物反正终究也不是我的,没有了就没有了罢,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的待三妹妹,孝敬公主,做一个好女儿,好姐姐!”
苏妍闻言眼圈一红,这儿女儿一向骄傲肆意,自己今日这样亲自打折她,瞧着她明转过来,虽然欣慰,但想着此后顾嘉辰要在同母妹妹面前讨好,心中伤疼,别过头去,偷偷拭去自己的泪珠,叹道,“你能够明白过来再好不过了!”
“我明白,”顾嘉辰唇角绽出矜持的微笑,“我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明白的了!”转头吩咐嫣红,“嫣红。”
嫣红在一旁伺候,听全了苏妍母女这一番话语,心中惊骇,闻言忙恭敬的低下头去,“奴婢在。”
“你去荣和堂一趟,就在郎姑姑面前说:阿瑜自知今日行止失当,丢了韩国公府的脸,自请在蕉院禁闭一个月,也算是诚心忏悔。”
嫣红柔驯的低下头,屈膝应道,“是!”
韩国公府中,因着朱姑姑的到来一片jī飞狗跳的时候,在长安城的另一端,永兴坊中,公主府花红柳绿,顾令月迎出了门,望着到访的来客心中微微奇怪,“凤师姐,多日不见,今日你怎么来了?”
“我最近作了一副《竹里杜鹃图》,今儿拿去给师傅看。从学士府出来,想起了师妹,就顺便过来看看。”凤仙源今日穿的是一身绯色恒州chūn罗小衫,下身烟绿色六幅裙摆上绣着碧绿的兰糙,兰糙的绣技十分jīng致,活泼泼jīng神神,jīng致可爱,头上反绾髻梳的层层叠叠,簪着一根白玉珠簪,簪首的白玉垂下一点点流苏,整个人看着清丽秀致。
“阿顾,”在chūn苑里坐下,凤仙源询问道,“听说你近期打算回韩国公府?”
听着凤仙源提及此事,顾令月不感欣喜,反而觉得有一丝丝抑郁,“是!那儿是我父系家族,我出生的地方,我想去那个地方看一看!”
短短的几句话中蕴含着深刻的意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凤仙源却点了点头,感同身受,“这个世道对人总是有这般那般的难处!”她瞟了窗外一眼,美丽的眸子中带了些冷谑讥笑的意味,“这世上有些人纵然有着亲人名目,对你却是一副恶人嘴脸。可偏偏你年纪幼小,又受限于亲人名义,竟没法子和他们撕破脸皮,只得日日在她的磋磨中忍受下去。只盼着什么时候我大了,能从叔婶家脱离出去,自己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顾令月问道,“你叔婶又难为你了?”
凤仙源微微一笑,“没有的事。自当日我从公主府做客回去,带了那么一车子礼品,我那对叔婶已经好些日子对我笑脸相迎了。我这些年已经很久没有过的这么轻松愉快,他们忌惮公主,短时间之内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顿了顿,望着顾令月,“阿顾,我今日前来,打算和你商量一个事。”
顾令月道,“你说。”
“当日我在chūn苑跟你说有些事qíng要好好的想一想,便是这件事qíng。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过一两年就要开始论婚事,我家中qíng况你也是知道的,叔婶对我很一般,最多只能供我勉qiáng果腹,至于日后的嫁妆,却是绝没有什么可能的。我必须为自己做打算。”
顾令月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凤仙源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阿顾,你有没有想过在长安开一间铺子?”
“铺子?”阿顾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