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厚了,”顾令月登时将匣子合上,微微不安起来,“劳大母记挂,三娘感激不尽,只是这一匣子首饰太贵重了,孙女实在不敢接受。”
“小娘子不必推辞。”郎姑姑面上笑的像一朵花似的,“老夫人是想着小娘子这么些年没有在家里,家中长辈想要疼爱小娘子,都没有法子。心疼小娘子,方才想一次xing补足了。这些首饰瞧着不少,但若要平摊到一年一年的,便也不多了。这是老夫人对您的一片疼爱之qíng,小娘子若是不收,老夫人便难免要伤心了!”
“这……”顾令月默然片刻,郎姑姑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再不收,便是像样了!捧起匣子,“大母一片qíng意,孙女儿心领,这首饰我收下了,明儿我便去大母那儿谢恩。”
“哎!”郎姑姑笑起来,“三娘子这般就好了!”
顾令月转身将首饰匣子jiāo到灵犀手上,“灵犀,替我将这个匣子收好了。”
灵犀抱着匣子恭敬福身,应道,“是。”
郎姑姑眯着眼睛瞧着灵犀一眼,问道,“这个丫头倒有几分眼生,是哪家的?”
顾令月道,“这是我阿娘特意给我新寻的侍女,唤作灵犀。”
灵犀上前一步,朝着郎姑姑行了一礼,“姑姑,奴婢灵犀,是从前二管家段刚的孙女。”
郎姑姑偏头想了一会儿“哦!”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母亲是公主身边从前的大丫头。”
“正是。”灵犀不亢不卑应道。
郎姑姑怔了片刻,没有想到公主竟然也安排了人。不过转念一想,公主一片慈母之心,也是可堪怜惜。叹息着点了点头,“也好,小娘子虽是咱们顾家正经嫡出小娘子,但是这些年确实没有在顾家,如今初初回来,满府人都不大认识,有你这样的府中熟人伺候在她身边,老夫人也放心些!”
灵犀道,“奴婢遵命。”
“小娘子,”郎姑姑一笑,望着顾令月嘱托道,“老夫人说您身子弱,日后不必每日早晨到荣和堂给她请安了。每日里多歇歇就好。”
“这怎么成?“顾令月面上露出诧异之色,辞道,“为大母请安是子孙该当的事qíng,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郎姑姑不以为意笑道,“那些个礼都是虚的,只要你在这国公府过的好,就是对老夫人的体贴了!”
顾令月便道,“如此,我便多谢大母的心意了!”
郎姑姑见如此,便笑着屈膝道,“若没有事,老奴便先告退了,小娘子便好好休息便是。”
“天不早了,姑姑道上慢着些儿。”顾令月点头叮咛。
金莺送了郎姑姑到棠毓馆门口,递了一个荷包过去,笑着道,“姑姑收着。”
郎姑姑拢在袖子中,随手捏了捏,觉出分量,面上笑容便深起来,和气道,“三娘子乖巧的紧,老夫人可疼着她哩!”
黑酸枝长案上的珍宝首饰闪耀着琳琅光彩,灿烂耀眼,一个红宝花叶簪衬在雪白白皙的手中,咄咄的宝光将顾令月白皙的脸庞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老夫人送来的首饰贵重的紧,”瑟瑟笑着呼道,望着顾令月笑道,“老夫人的,瞧起来,老夫人还是很疼咱们小娘子的!”
“是啊,”顾令月将红宝花叶簪攒在手心,笑的恬然,“怎么说起来,大母,总还是疼我的!”
她将手心中的红宝花叶簪jiāo到乌芳手中,“帮我放在妆台上,明儿一早去荣和堂给大母请安时候戴上!”
“哎,”乌芳脆生生的应了。
荣和堂秋色帐幔厚厚的垂下来,淡淡的檀香在佛堂供奉香炉中燃烧,秦老夫人握着佛珠跪在蒲团上,对着佛祖虔诚祈祷,“保佑韩国公府荣华兴旺,信女愿发愿捐十丈金身,日日持戒念斋,虔诚拜佛。”
待到一卷经文念诵完毕,老夫人方放下佛珠,从佛堂中出来,在罗汉榻上坐下,问郎姑姑,“郎娘,去了棠院这一趟,你瞧着留娘如何?”
郎姑姑笑着道,“三娘子挺好的。收下了首饰,托我向老夫人谢恩,还说明儿亲自过来朝老夫人您谢恩呢!对了,”她笑着道,“三娘子还给棠院改了个名字,叫做棠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