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珂呵呵冷笑,“得了吧?她们只不过将你当做一条狗,当初救你们也不是出自纯粹好意,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这般感念她们?”
阿顾何等冰雪聪明,听着桓衍和罗珂争执的只言片语,已经是明白过来。
蒙娘子聪慧,公主当初带回她们母子的用意有作为阿顾日后夫婿的意思,双方没有说明,但心中彼此明晰。只是及至后来,阿顾心系谢弼,公主为了成全女儿一番心意,结jiāo韦氏,为阿顾定下与谢氏的婚约。蒙娘子瞧在眼中,便觉得双方当初约定不再作数。桓衍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罗珂,二人很快相爱,桓衍甚至答允了罗珂会回家禀报母亲迎娶她为妻子。谁料到风云变幻,阿顾和谢弼的婚约解除。公主在这次婚事中受了伤,转而重新起了撮合阿顾和桓衍的心事。桓家也不知作何所想,也许是贪慕阿顾身后代表的权势意义,也许是感念公主母女当初援救的恩qíng,又也许只是怜悯公主临终前一片爱女之心,应允了此事。桓衍被bī与罗珂分手,罗珂好容易寻了一个qíng人,无故别放弃,心中不忿至极,因此针对阿顾,设计下今次的事qíng来。
明白过来其中的因由,她便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她如今只想遵照母命,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却没有想到,自己在无意之间,竟成了别的女子心中的恶霸女子。
第191章 二六:三chūn已复倾(之甘心)
经历了这么一场风雨,杨柳庄依然风烟阵阵,明媚如同世外桃源。阿顾经了今日一事,只觉得心中疲累,歇了一回晌,洗了一个热水澡,重新换了一件衣裳,坐在屋中靠窗之处。
桓衍脚步沉重进来,瞧的倚窗而坐清雅美丽的阿顾,露出一抹苦笑,低低唤道,“县主。”
阿顾回过神来,问道,“为什么?”
事qíng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她并没有觉得qíng感受伤十分伤心,只是心中深处有些不解,自己和桓衍从小一处长大,一直感qíng不错,从没有想过桓衍会有背叛自己的一天。
桓衍苦笑了起来。“也许,”他开了开口,苦涩道,“也许是因为县主太好了吧!”
“我初见县主的时候,县主从树屋里探出头来,像个小仙女,从小到大,县主在我心中就像是神仙中人一般,那么美,那么好,好到了我觉得自己离的太远,根本不敢喜欢上。”他想起了罗珂,眉宇之间染起了一抹柔qíng,“而珂娘不一样,她不过是一个普通民女,没有你尊贵的出身,也没有你的美貌,至于琴棋书画那些东西,就更是一窍不通了。可以说,除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她什么都不如县主,可是她于我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踏实。”
阿顾闻言心中刺痛,冷笑不已。此前虽说桓衍心中另有恋慕女子,但她确实也没有说多爱这个男人,所以发现此事后只是略觉心中有点淤塞,并未有太过难过。但桓衍这段话却像是一根尖锐的刺刀直刺自己心灵。她因着幼时经历伤了双腿,内心更是敏感,十分在意自己的健康问题,桓衍这些解释虽然瞧着将自己捧的很高,却是直刺自己心中最痛之处,不由浑身颤抖qíng绪失控,怒喝道,“滚!”
“县主“桓衍瞧着阿顾激烈的反应吃了一惊,手足无措,“你没事吧?”
阿顾浑身发颤,指着门扇怒声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县主,咱们好好的,不跟这等人生气。”陶姑姑抱着阿顾上前搀扶着阿顾,转头怒视桓衍,“县主都气成这般模样了,你还留在这儿,是想惹的县主不安生么?”
桓衍手足无措,只得从屋子里退了出去,挨在长廊转角处无力靠在墙壁上,只觉浑身无力,他笃信恩义,到如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屋中阿顾心中一阵气苦,陶姑姑等人瞧着阿顾这般模样,都是义愤填膺,“枉公主对他们母子这么好,竟这般忘恩负义,若不狠狠处置了这对狗男女,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阿顾失声痛哭,觉得心中一片糊涂。今儿桓衍与罗珂这事犹如一擤鼻涕,黏在她身上黏糊糊的,觉得十分恶心,但待要说甩掉以外如何处理,一时间竟没个主意。
蒙娘子这些日子住在杨柳庄中,日子过的闲适安逸,几乎就要意以为一辈子安于此生活了。陡然听闻今日灞上发生的事qíng,不由又惊又怒,奔回家中拎了一个jī毛掸子出来,匆匆走在庄中道路上,瞧见失魂落魄走过来的桓衍,怒喝道,“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