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沛恩冷笑一声,“本王既敢拿下范阳城,便自然有所依仗。皇后殿下若是等着这一天,便慢慢等吧!”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袍,转身大踏步离去。
曹芙蓉无力的瘫坐在身后榻上,瞧着孙沛恩的背影,眸光中露出悔恨之色。她素知孙沛恩有láng子野心,却没有想到其在军中已经埋伏下这等势力,一发动便已雷霆之势拿下了整个范阳城。如今自己落在他的手中如同阶下囚,竟是没有一丝一毫挣扎之力。忽的心中起了一丝慌乱之心,孙沛斐若是斗不过这个心狠手辣的异母兄长,究竟会落到如何下场?
天光熹微,安王谋士房安之等人立在议事厅中,等候着安王到来。见着大踏步跨入的孙沛恩,上前拜道,“小人见过大王!”见孙沛恩落座在厅中主座上,俱都低下头去,心中存了一丝敬畏之心。“禀大王,报请皇帝陛下的奏疏已经遵着您的意思送过去了!”
“那就好,”孙沛恩道,“河东童氏如今重新叛回,父皇感念我的功劳,定不会计较我杀了谢腾哥的事qíng。相反权衡轻重,说不得会下明诏,将北都范阳jiāo给本王处理!”
厅中心腹都跪了下来,拜道,“安王殿下英明!”
孙沛恩一时在整个范阳城中大权在握,从未感受到这等站在权利顶端的滋味,一时间心中热如火,飘飘然。独自一人轻车简从走到顺康坊门前。
坊中民宅烟囱中冒出炊烟,里坊里一片烟火气息。孙沛恩停住脚步,瞧着夕阳斜斜照she在傅宅门扇上,眸光里露出浅浅柔色。这座宅子里住着他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共同孕育着一个孩子,自己征伐四方,唯有在傅chūn露的身边方能真正获得心灵安宁,仿佛rǔ燕归巢,船只驶入港湾。
“驾,驾,”转角传来一阵驾马的声音,声音热闹稚嫩,一群男童前后奔驰而来,胯下皆骑着一支刀削的竹马,其中的孙保儿远远瞧见立在巷口的孙沛恩,眼睛一亮,丢掉了手中的竹马,奔了过来,“阿爷!”声音畅快。
孙沛恩低下头来,将孙保儿抱在怀中,唇边笑容满面。
屋子中蓝布花帘下,傅chūn露捧了杯盏奉到孙沛恩面前,孙沛恩一口饮尽盏中奶酪,将傅chūn露拥在怀中,“……如今范阳的军力都由我掌控,曹氏又被我软禁在河北王府中,露儿,如今整个范阳城都是我的了!”
“嗯!”傅chūn露柔声应道。
盏中的奶酪冷了下去,傅chūn露起身重新换了一盏,立在帘子下神qíng微微怔忡。
孙沛恩等候了片刻,不见傅chūn露回来,不由起身看了看,见傅chūn露立在帘子下的背影,悄悄走近,声问道,“露儿,你不为我高兴么?”
傅chūn露面上露出婉转笑容,“夫君如今功成,我自然是高兴的,我只是觉得,”顿了片刻,“您这次回来瞧着变了个人,”傅chūn露道,“妾身都觉得不敢认了!”
孙沛恩闻言哑然失笑,瞧着傅chūn露楚楚可怜的模样,一颗心柔软的像是一滩水,将傅chūn露揽在怀中,“露儿,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世间我最爱的女人始终是你!”
傅chūn露眉宇间露出一丝凄凉之意,嫣然笑道,“妾有夫君的这番心意,就知足了!”
“父亲,”孙保儿扬头道,“坊里的大头、二狗他们人人都有自己家中的阿爷,阿娘,我却总是和阿娘在一起,您总是在外头,每年在家里没几天,什么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阿爷啊!”
孙沛恩闻言心中起了一丝辛酸之意,同样是自己的儿子,孙胥奎作为自己的长子百般看重,如今已经入军历练,保儿作为自己的幼子却一直掩藏在黑幕之下,虽然极得宠爱,却始终见不得人,犹如在黑暗中隐藏的老鼠。此时瞧着儿子扑杀的目光,忽的胸臆中豪qíng大发,将孙保儿扛在肩头,“什么时候都可以!保儿,阿爷带你出去玩耍?”
孙保儿闻言大为欢喜,眉眼之间开怀的如同亮起一道朝阳,“好!”
“夫君,”傅chūn露瞧着如此眉宇间露出一丝慌乱之色,从前孙沛恩一直不敢让人知道二人关系,她已经习惯了带着保儿隐藏在暗处的日子,如今若是孙沛恩带着保儿父子一道出去,难免为人瞧见,说不得就会为人窥破自己和他的关系。一力命然追了出来,“夫君,这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