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抬头看着江乐启一张黯然伤神的脸淡淡问道:“难道你不是?”
江乐启喉咙里的话噎住,但很快,他的表qíng又恢复得无比自然,悠悠倒了杯茶,慢慢道:“小侯爷你对我的误会实在是太大了……其实……”
李今朝把已经凉的半透的面放在江乐启面前,表qíng诚挚地看着他,“吃面!”
“……”江乐启的长篇大论再次被打断。
等他们一行人真正出门的时候,街上的店铺都已开张,卖咸ròu饼的摊子已经准备收起来。李今朝叹了口气,嘴角攒出半分苦笑来。
“公子,您是饿了么?”旁边的李斛说着就准备从包袱里拿出gān粮来。李今朝摇了摇头,李斛正准备把拿出的ròu饼放回去,江乐启“GGG”着,把ròu饼夺了过来,大咬了一口,“早上那面都成浆糊了,我都没吃几口呢!正好我饿了!”见李斛还是苦着脸,他的嘴巴更是像沾了蜜糖似的,“就说,我家的小六能有你一半好我也就不用整天那么cao心了!”
李斛默默看他一眼,把包袱抱得更紧了。
他只知道江乐启不务正业整天耍赖打诨,从没听过他还为什么事qíng*心来了……
绥良山在胧州城郊,和城中竟还有不短的距离。走了两个时辰,江乐启只喊那掌柜的不安好心。几人终于在半路的一间茶摊坐下。
“本以为徒步便可,看来我还是没顾虑周全。”李今朝其实很愧疚,昨天对夏侯渊,其实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顾虑到柳尚柏和江乐启,尤其还忘了,江乐启其实是个极其麻烦的人……
江乐启哼唧了好一会儿,时不时瞥一眼夏侯渊又不正眼瞧他,不yīn不阳道:“这不怪你的事儿啊……要真算起来,也不应该是你担着这事儿……要是没有昨天那一场,今个儿我们也就在湖上泛泛小舟什么的……说不定还有一顿鲜鱼好吃……”江乐启特别加重了“鱼”字。
夏侯渊的茶都要喝到口中了,听见江乐启这句话,gān脆放下了茶杯,凉凉扫了他一眼,“江兄有话直说,你说得那么含蓄,我可听不明白。”
江乐启想着再这样下去,李今朝估计又要夹在他们中间,于是他灌下一大口茶,咧嘴一笑,“我就随便那么一说,其实什么事qíng没有!哈哈!”
一直没说话的柳尚柏忽然道:“可是我听江兄的话,好像是对着……唔唔唔……”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江乐启堵住,柳尚柏不明所以且委屈地看着他,江乐启愣是当没看见这眼神,不管他的挣扎仍是捂得死紧。
李斛连忙对江乐启道:“江公子,你捂的时候也不能把柳公子的嘴巴和鼻子一起捂着啊!”
柳尚柏拼命点头。
江乐启听罢立刻放开手,“好说好说”地一拍柳尚柏的肩膀,还“亲切”地拿了一块桂花糕堵住了柳尚柏,“这糕点不错,尚柏你尝尝!”
柳尚柏一边艰难地咽下桂花糕,另一边打算早些时候离开江乐启。就算找不到轻鸿姑娘,他就算回家也不要呆在江乐启身边了!
李今朝第二碗茶喝完,起身道:“我们走罢,否则天黑前也到不了。”
江乐启的手一顿,茶水洒出几滴,他抬头朝李今朝扯了扯嘴角,“今朝,不如我们回去罢。也许那便的景色并没有那么好也说不定!”
夏侯渊轻飘飘摇开折扇,“没去看过怎么知道。”
江乐启沉默半晌,忽然掐着手指道:“我算的。”
众人起身,把江乐启落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谁知山中景(二)
接近城郊,终究不像在城里头繁华,三三两两户的人家依水而居,偶尔几阵歌声穿了过来:
“君作水中月,我为岸上柳。与君两相望,只求长厮守。恨不冬雪秋殇永不见,chūn花夏雨在君侧,应也无求。”
这首歌是他们未曾在慕州城听过的调子,比起寻常qíng歌,哀婉许多。即便辨得唱歌的是几位少女,也难掩词中的悲戚。这样的词和调子要是由慕州城最好的伶人唱出来,端的是惹人落泪。
江乐启皱皱眉,“这是什么调子?艳曲也能这样唱?”
李今朝回头道:“……这恐怕不是艳曲罢?”
“是乐启兄脑子里的都是艳曲罢,我觉得听着甚是凄凉呢……”柳尚柏笑嘻嘻的搭着李今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