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历来jiāo锋,基本都是殷子夜获胜。
然而……自己还能再管她多久?
这思绪在殷子夜脑中萦绕了整整一天,到了十五日夜,下人将一道道丰盛的菜肴端至他房中,殷子夜才想起,是了,今夜中秋,他与齐牧说好了,两人一起过。
酒菜上齐,殷子夜屏退众人,独自坐于几案前。
一人来至门前,殷子夜未见其人便问道,“侯爷?”
“额……”顾决有点尴尬,“殷祭酒,侯爷命我来传话,说他有事耽搁,稍后就到。”
殷子夜看了他一会,才点头,“好的。”
顾决走了,殷子夜继续坐着。
圆月在夜幕中慢慢挪动,象征着时光的流逝。满地的月色洒在屋外,美轮美奂。
万籁俱寂。只有秋风时而摩挲过枝叶,带起沙沙声响。
从戌时等到了亥时。
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齐牧进门的时候,满桌的菜肴还完好无缺,一筷未动。
“子夜?”
屋子里空无一人,齐牧往里走了几步,才看到殷子夜侧躺在席子上,身旁一堆书籍散落一地,香炉倒在一旁,里面的灰洒了出来。
他手边,jīng致的酒壶和他一样横躺着,酒液弥漫,徐徐飘香。
齐牧走过去。
殷子夜似乎睡着了,呼吸匀称而规律,面颊绯红。
齐牧蹲下身,“子夜?”
一片寂静。
齐牧将他抱起来。
殷子夜在齐牧的臂弯里如一团烂泥般蠕软地任由他摆布,齐牧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对着这个或许已进入梦乡之人自言自语。
“抱歉,我来晚了。”
“又来晚了。”
齐牧看了看屋外,月色浓厚。“未至子时,仍是中秋。还来得及吗?”
殷子夜没有回答他。
“明年。”齐牧道,“明年一定不再食言。”
语毕,齐牧低头,在殷子夜额上印上一吻。
十六日早,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接近中午,殷子夜才懒懒睁眼,在chuáng上磨蹭半日,尔后起身,发觉屋里已收拾得gān净整洁,毫无乱象。殷子夜只隐约记得,昨夜自己……独自喝醉了?尔后,在梦里……等到了他在等的人。
☆、沈府相会
殷子夜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少爷,”阿罗给他端来热水,“侯爷今早要上朝,没吵醒您就走了――”
“什么?”殷子夜打断他,“侯爷来过?”
“是呀,侯爷昨夜来的时候,您已经醉了……”
“……”殷子夜出神了好一阵子。
原来……不是梦。
这个中秋,终究是一起过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殷子夜深居简出,连齐牧的议会也甚少出席,有何要事,齐牧都是私下与他探讨居多。陈大夫说得不无道理,时间是一剂良药,能抚平许多伤口。殷子夜的qíng绪日渐回复,言谈间也多了些笑意。
这一日,殷子夜正在午睡,朦胧中听闻屋外有吵闹声,殷子夜皱着眉起身下chuáng,披上外套,来至大门。
“哥!”殷果正与几个护卫争执,一见到殷子夜出来,马上想硬闯过去,愣是被拦住了。
“果儿?”殷子夜一愣,忙道,“让她进来。”
殷子夜喜欢清静,平常甚少让下人在自己屋里逗留,阿罗今日恰好不在,而守门的护卫轮了班,没见过殷果,因得了齐牧严格吩咐,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殷子夜,自是没让殷果冲入。
得了殷子夜的准许,殷果一把推开那几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跨步进屋。
殷子夜左右看了看,“就你?你沈叔叔呢?”
“我一个人来的。”
殷子夜诧异,“你怎么能一个人出来?与夫人请示过了吗?”
没想到一听这话,殷果眼眶里马上噙满了泪。
殷子夜更吓到了,于是关上屋门,拉着殷果进了内屋。
“怎么了?”殷子夜待她坐下,柔声问道。
殷果吸着鼻子,没说话。
“在沈府受欺负了?”殷子夜追问道。
“没有。”
殷子夜放心了些,“那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告诉兄长。”
“我和夫人吵架了。”殷果道。
“……”殷子夜顿了顿,“你和她起了争执,所以跑出来了?”
“嗯。”
“你来我这,沈府的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殷果如实相告。
“你……”殷子夜蹙起了眉,“你已经十九岁了,不能再如此任xing妄为。你马上跟我回去,与夫人道歉。沈府养育你多年,恩重如山,她若教诲你,说得对的,你便听从,说得不对的,你也勿要顶撞,不往心里去便是。你这般贸贸然地出走,成何体统?难免惹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