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不来,许南风都要给本皇一个jiāo代,否则他也休想从本皇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况且……”
北辰襄说到这突然眉头一皱,低下身去轻声咳了一声,贺凡见状连忙取下裘衣上前为他披上。北辰襄兀自咳了几声,面上血色已经褪尽,双唇也像是覆了一层霜色,贺凡忙用掌抵住他的后背灌注内力给他,就在慌乱之时他看到了桌上摆着的那个青色瓷瓶,正要去拿却被北辰襄喝住:“本皇不吃那药。”
“陛下!”
北辰襄咬着唇,额头已是冷汗淋漓,贺凡见他如此痛苦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是救命的药其实也是毒药,虽可解一时之痛却遗祸无穷,像北辰襄这样心高气傲之人,怎能忍受日后自己成为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陛下,这乾州天寒地冻,实在不宜久留,您身体有恙,不如早些回朝,也免得摄政王……”
“好了,此事本皇自有定夺,无需你多嘴。”
北辰襄脸色一沉,厉声打断贺凡的话,贺凡虽然还想再劝可看了看北辰襄的脸色,还是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继续派人盯着许南风和云鹤山庄,如有异动立即回报。”
北辰襄说罢,摆了摆手示意贺凡退下,贺凡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片惴惴不安。自从来了乾州之后,北辰襄的病发作得比之前更加频繁,这气候是一方面原因,加上他总不肯服药,所以病qíng也反复得厉害。
东h那边摄政王几乎每日一信催得厉害,殊不知北辰襄正是因为与他置气才迟迟不肯还朝。而北辰襄有所不知的是,摄政王的婚期已定在了半月之后,倘若他还是不肯回去,摄政王就打算亲自来白梅台一趟了。
摄政王大婚,东h国主焉能不在,可是这场婚礼却正是北辰襄真正的心结所在。
“你是说东h的少帝也在乾州?”
当君疏月听许南风说到此刻正身在白梅台的北辰襄时,不禁有些惊讶:“我听闻东h少帝自幼体弱,根本不能离开东h皇宫半步,这次居然跑到乾州来了?”
“体弱是真,不过却也不像外面传言那般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你放心,他比我们更想找到白舒歌,有他在,白舒歌一日也别想逍遥快活。”
“他成年在即,摄政王北辰遥应该还政于他,他此时不留在东h准备还政之事,竟然在乾州逗留,看来在他心里白舒歌比他的王位更重要?”
“我看未必。”
许南风见君疏月脸色好转,紧绷的心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他趁着君疏月沉浸在思绪中时,动作轻快地就往chuáng上爬,等君疏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从chuáng边转移到了chuáng上,一双手臂紧紧缠着他,力气大得像要把他的腰给勒断。
两人不久前还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会儿竟又被他三言两语扭转了乾坤,君疏月饶是还有火气没消,但看着许南风目光楚楚地望着自己,明知他是笑里藏刀不得不防,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把他赶下chuáng去。
“答应我,不要再过问浮方城的事。”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只要许南风不碰,他们之间就还能继续走下去。
“如果我说不你会杀我吗?”
仿佛才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因为许南风这一句话变得肃杀起来,君疏月的沉默让许南风感到窒息,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溢出的冷汗。而君疏月在沉默之后幽幽道了一句:“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永远离开你。”
“不许!我不许!”
对于许南风而言,最可怕的永远不是死,而是别离。他可以毫不犹豫为君疏月而死,但是他不能忍受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一刻也不行。
君疏月抓住许南风的手,他的xué道已经自行解开,许南风心头一惊,可是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君疏月狠狠推开。
“你出去罢,我累了。”
若在平时,许南风听到这话必定软磨硬泡用尽手段也会求得君疏月心软,可是今日他看着君疏月那冷如冰霜的面孔,不得不松开自己的手,悄无声息地将身体撤开。
君疏月虽闭着眼,状若并不在意,可是当听到许南风的脚步声从房间里消失后,他的心头也不禁泛上一层痛楚。
傻南风,至今没有人能破解君家的宿命,你陷得越深,日后越难抽身,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让你远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