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的身体是谷墨笙用君少清的血培植了一株新的毕罗花而成的。他动用了君家的禁术将他唤醒于这新的身体之中。但是这种秘术凶险异常,成功者寥寥无几。若非君疏月执念极深也不可能熬过这摧肝裂胆,钻心刺骨之痛。
谷墨笙耗尽了毕生的功力也只不过为君疏月争取了三个月的寿命,三个月后,或魂飞魄散,或重新回到那个被囚禁的身体里,无论是哪个结果,他都将万劫不复。
为了这三个月的自由,父亲耗尽了最后一滴血,而师傅也已经功力散尽命不久矣。君疏月质问自己,他们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是让你在这里自怨自艾的?
你难道就这么懦弱吗?
师傅说过,许南风已经开始修炼玉髓经,他天资甚高,但心魔太重,若没有人将他导入正途,日后他必遭反噬。如果他当真是为了玉髓经而设计了自己,那么他死有余辜,但君疏月不愿相信他和许南风之间的种种只是一场谎言,他更愿意相信许南风也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
真正该死的是那些把他们推向绝境的始作俑者,他们才是罪该万死之人。
君疏月脚步艰难地走到窗边,东方已见曙色,他知道在离北沧千里之外的地方,师傅已经带着父亲去寻找他们最后的安眠之地,这世上除了许南风已经再无值得眷恋之人。
这个身体里还残留着谷墨笙少许的功力,或许可以借它重新修炼玉髓经。但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真的太短太短了。
而且这个身体太虚弱,完全没有武学根基,如果qiáng行修炼,也许不到三个月,这个身体就会彻底垮掉。
他们才刚重逢,而分别却已经近在眼前。
南风,无论你对我是真qíng还是假意,我都没有必要让你知晓我的身份了。若你是个骗子,我会亲手取你xing命,若你不负于我,我更不舍得让你承受生离死别之痛。所以,就让小殊再陪你三个月吧,真也好,假也罢,我们余下的日子真的已经不多了。
第57章 旧不如新
许南风在朝中虽无官职,但因替景帝治病有功,颇得凤太后赏识,所以朝中之人无不争相巴结。不过近日宫中又传出他失宠的流言,他分明只是在流华宫跪了几个时辰,可传到了坊间却变了个模样,阿吕出了一趟门回来,气得脸都红了,一直嚷着要去跟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拼命。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
许南风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反而哈哈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们说得如此活色生香真让我怀疑流华宫的龙chuáng底下是不是藏了人哈哈。”
“老板!”
阿吕恨恨地跺着脚:“他们这样编排你,分明是想坏你名声,让你在澜城立不住脚。”
“放宽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许南风放下手里的书,悠悠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茗。这时小殊正捧着一只木盆从dòng门前经过,他大病刚愈,一双露在外面的胳膊瘦的伶仃,看他捧着那盆摇摇晃晃,盆里的水撒了一地,把他大半个身子也都淋湿了。
“他病才刚好,你怎么还让他做这些事?”
许南风说着便等了阿吕一眼,马上从藤椅上站起身追了上去。阿吕心里却委屈得很,这些事分明是他自己要做的,现在反而怪到自己头上,老板这颗心可真是偏得没眼看了。
“小殊!”
君疏月踉跄了一下,差点一头栽进盆里,好在许南风来得及时,一把抱住了他。水盆咣地一声砸在地上,水立马洒了一地,许南风马上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君疏月的身上,口吻既心疼又责备道:“这些事你放着让阿吕来做便是,我不是让你安心在屋里养病吗?”
君疏月那‘病’根本不是吃药就能痊愈的,而这些水其实正是用来治‘病’的,可惜如今他只是孩童之身,连这些事都不能亲力亲为了。
许南风把君疏月捞进怀里带到院中,看他身上衣服都湿了个透,便吩咐阿吕去烧点热水要给君疏月暖暖身子,阿吕一脸嫉恨得看着被许南风百般宠爱的君疏月,真希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来,喝点热茶。”
君疏月被许南风抱着坐在腿上,因为他如今是孩童之身,所以许南风这么做也并没有逾礼之处,但是君疏月却难免有些别扭。许南风见他冷着脸一副并不领qíng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越发觉得他可爱得紧。